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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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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事忙迢儿已经风卷烟云跑了出去。

我放下凉透的茶杯,轻吁一气。

秋水见我不甚上心,不由敛住笑脸:“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从打回来就一直盯着这只茶杯……”

我摇摇头,随口问:“皇上那日也去吗?”

秋水微愣道:“这是后宫女儿的乐事,皇上素来不参加。”

“那便好。”

“好?”秋水不理解这有什么好处,少许思忖着问:“娘娘想好要做什么糕品吗?”

我漫然一笑,两手摊开:“我什么都不会做啊。”

若说我不擅厨艺之事,迢儿尚可容忍,那么面对我一无所长还不思进取的样子,这妮子简直要被逼得跳脚。

我整日对着一堆粉粉面面,亦有几分不耐,迎着迢儿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摇头耍赖:“迢儿你现下的样子,倒有几分像我娘,只是一道糕点而已,何必这样费事。”

迢儿一脸哀怨:“小姐你认真些好不好,没听秋水说么,太后娘娘每年会从入宫的小姐里选出一位手艺最佳者,予以‘琼芳娘子’的封赏。谁若得了这个体面,在一整年里都是闺阁翘楚,说不得如何脸面有光呢。”

“那是给外面人的,又不是给宫中妃嫔……”我随手揉出一个面团撇在面案,悠悠道出后半句:“与我们什么相干。”

迢儿盯着那只方不方圆不圆翘不翘扁不扁的面团,只差哭出来:“难道小姐带着这玩意儿去赴宴,就觉得很有光彩么?”

那面团委实丑得出了格,我脸上挂不住,低声咕哝:“我说只做糯米团子罢,你又不依。”

“……即使寻常人家待客,也不会拿糯米团子敷衍的,小姐你真是!”

“我知道,没心没肺——不思进取——”我拉长声调接过话,无聊地掸了掸袖口的面粉。

在宫里,若能没心没肺,已是天大福气。

琼芳之宴

都说雪入春分省见稀,然褚国气候既不如南岱潮润,亦不及西未温暖,到了春分这一日,仍是冻得人骨头发寒。

迢儿先还准备了几套半纱半夹的春衫,清晨到外头走了一趟,回来便乖乖拿平素的夹袄替我换上。

赴会之前她再次查过食盒,而后为我整理衣装,系上披风端详良久,犹是觉得遗憾:“平日朴素些都罢了,今儿百花争艳,真该穿件轻简衣裳,可又怕小姐冻坏身子……”

我轻敲迢儿脑袋:“那些衫裙轻简、粉黛风华的姑娘都是给别人看的,我又不需给谁看,何苦来哉?”

话是如此,至淑熙宫外,方知迢儿所言不虚。

眼前但见一片春衫轻薄,车轿阗咽的候门小姐们,尽管一个个冻得身姿瑟瑟,面上却仍桃容研艳,仿佛得遇人生中最大的幸事一般,眼里一水的闪闪光华。

各人身后的丫头奴仆更不消说,把手中食盒当成比性命还紧要的东西护在怀里,惟恐有了闪失。

我的行辇近前,众人依依行礼。人群中细辨去,见到几个从前玩得极好的朋友,只是碍于礼数未能说话。

进了宫门,我问秋水:“她们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秋水道:“开宴时间是辰时正,此刻才辰初,还有小半个时辰好等呢。”

迢儿小小啧了一声:“听说她们卯初就入宫了,乖乖,那时候天还没亮呢。她们就穿着这一身儿在冷地里等到现在,面上还笑得出来?我真是大大的佩服啊。”

我看迢儿一眼:“太后宫里,小心说话。”

殿中有阵阵花香浮动,宫门内外柳色未黄,淑熙宫却不知从何处折了新鲜的桃花供瓶,一片清媚春色。

太后娘娘正在喝茶,如素身子不好未到,下首座里头一个是应绿,次下便是几个数不上名份的媵嫔。

我向太后行过礼,“臣妾来迟了,请母后恕罪。”

“哪里的话,离开宴还早呢,难得这几个孩子不嫌闷,来得这样早。”

太后身着牡丹穿绣的盛装,兴致极好,向我微笑道:“娴妃头一次参加琼芳宴,不必拘谨,好生热闹一番才是。”

“是。”

落座后,我不着痕迹向应绿身上打量:一裘桃波生水裙极有生色,配着髻上一支白玉步摇,既衬出自己娇柔姿容,又不压过太后的风采,可谓极有机心。

应妃一转眼珠,与我对上视线,娇然浅笑:“承母后看重,自打入宫以来,年年的琼芳宴皆是臣妾操持。臣妾虽则不敢懈怠,难免有照料不及的地方。娴妹妹惠质兰心,今年本该由她着办,可是皇上又不允……”

太后听了微微一笑,“本是哀家怕你累坏身子,不愿你操劳,既然鄞儿信得过你,那再好不过了。”

“正是呢。”应妃乖巧应了一声,一眼望来:“只是怕娴妹妹把这事放在心里,同我生份就不好了。”

我嘴角轻勾,颔首道:“姐姐哪儿的话,都是一同为皇上分忧的,姐姐如此能干,妹妹只有虚谨向学才是。”

叙话的功夫,春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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