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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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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跪我,我说过了。”顿一下,他也道:“君无戏言。”

就这样离去的司徒鄞,淡着到没有一句追究。

人前脚离开,迢儿赶忙揪着眉进来,“皇上对小姐说什么了,是不是很生气?小姐有没有受委屈?”

“他……”我还怔怔地反应不过来。

“也不怪皇上不耐烦,皇上从酉时就早早过来等着,听说无人知道小姐去了哪,急得不得了呢。”

“是么。”我不信。

“是啊!皇上把身边所有人都差出去找,说找不到就掉脑袋!相比之下,我们这些跪在屋里烤暖炉的人,就好运多了。”

不知司徒鄞给了迢儿什么好处,竟拼了命地帮他说好话,一面说,还一面拿眼瞟我。

我吁出一口长气,直挺挺倒在榻上,前所未有的疲惫。

刚刚,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吧,与司徒鄞的交锋,总让人汗流浃背。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我于他而言,到底算作什么?

“小姐!”迢儿精神尤佳,又在耳边聒噪。

“又怎么了?”

“宴会前皇上差人送来一样礼物,小姐可还记得?”

倒是记得有一个流云锦的盒子,不过我懒得应她,胡乱翻个身蒙上被子。

“小姐,你看看嘛!”迢儿扯下被角,变戏法似的抖出什么东西,晃得我一阵眼花。

“烦不烦啊?”

“看一眼,就看一眼!”

我看了一眼,是一件做工考究的束腰石榴裙,桃红轻颖,薄纱层叠,煞为好看。

“是皇上送的,想让小姐穿上出席今晚的宫宴。可惜咱们当时匆忙,没打开看一看,陈公公又没交代,就这样错过了。”迢儿一脸惋惜。

回想起来,司徒鄞宴上确实说过一句关于衣着的话,那时我只顾戒备,没有理会他话中的情绪。

“其实我看,皇上挺关心小姐的。”

迢儿小心观察我的表情,替我理顺肩上散发,接着道:“迢儿虽然年轻识浅,却也分得出好坏。小姐没见着,皇上得知您独自在外时有多着急,虽然一闪而逝,但我在夫人眼里看到过一模一样的神色。真的真的,小姐要不试着了解一下皇上,之前……说不定皇上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他今晚虽也愠怒,对我委实相敬如宾。我一歪头,“迢儿,你总替皇上说好话,心里怎么想的?”

迢儿脸红了,放开我的发梢,改揪自己的辫子,“迢儿希望小姐过得好。”

“好迢儿。”我搂过她,心里暖暖乱乱的,说不清什么滋味。

一盏新凉

元宵过后太医去为应妃诊脉,实则只是月信延期,并非有喜。

这也没什么不好,她这样一个美人,若是拖着个大肚子,风情便要减色几分。

至于司徒鄞的心思,我猜不透,也懒得猜。在宫中走动时,会事先打听他的行踪,碰不上他,心里便落个安静。

谁知怕鬼偏遇鬼。

这日午后天光尚好,我原是随性走到紫宵阁外看寒兰,不料司徒鄞兴致这样高,一个霖顺宫装他不下,竟把棋盘挪到了阁外月台上,正与胥筠对坐手谈。

看君臣二人如常的样子,想来元宵那夜的事已不了了之。司徒鄞脾性反复,到底眼明心亮,动怒也不过与我置气,不会迁怒他人。

身前几丛木芙蓉掩映,他们两人又弈得专心,一时未觉我在这里。我预备回避,突听司徒鄞道:“复尘觉得,孑群如何?”

我眉头一动,停下脚步。

孑群是钟辰的表字,他们这是在谈论哥哥。

胥筠回言:“臣不知皇上言指为何?”

“你心里清楚,只是不说。”司徒鄞淡淡笑了:“左右没有旁人,你且随意说,我且随意听。人人都道镇远将军威名四海,是褚国不可或缺的肱股之臣,复尘你,也是大褚的肱股之臣,我想听你说说。”

“皇上谬赞了,微臣愧不敢当。”回答得谦谨有礼,也是避实就虚。

司徒鄞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只道四字:“朕许你说。”

除却前朝议政,司徒鄞平日在内宫后苑,或私下与臣子议事,很少称“朕”,此刻出口,便显出不可抗拒的威严。

果然胥筠踌蹰片刻,起身揖礼:“那复尘便斗胆了。”

司徒鄞笑着让他坐下,信手在棋盘落下一子,“不是说了嘛,你且随意说。”

胥筠道:“钟将军武艺超绝,兵法熟谙,十二岁拜师,十六岁拜将,自先帝在时便殚心为国御敌,是位难得的忠臣良将。”

“良是良将,”司徒鄞漫不经心地转动指端黑子,“可复尘怎知,忠是真忠?”

我抽心一冷,倾刻紧张起来,只待胥筠如何作答。

短暂沉默后,听得谦雅声音道:“皇上,钟将军浴血沙场,立下战功无数,先皇在时,便褒奖将军是‘忠肝义胆’……”

“可先皇在时,忠肝义胆的钟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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