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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破碎感,字面意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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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蟒的状态不是不好,而是非常不好。路山晴这种半吊子水平都看出来了。

干燥、不正常的低温、蜕皮了还在蒙眼。身体上有多处小片剥落的斑驳,像丢失了碎片的拼图,可怜巴巴。

路山晴扛着他去了浴室,熟练地设置温湿度,还打开花洒对着墙壁喷,人为制造一些水汽。在浴缸里铺了大块的浴巾,防止积水过多,同时增加摩擦。

“下来。”

景逢棋现在倒不像刚才在外面那样跟她拉锯,麻溜去浴缸里盘着泡水。

“请便。”

首先,他自己就是医生,总不会连蜕皮常识都没有;其次,如果非要缠着她帮忙,那他以前怎么熬过蜕皮期的;最后,路山晴还在赌气,不想对他太好。

头也不回,转身出去了。

脑海里的记忆碎片重组整合,她有一种预感,创伤应激正在缓慢自愈,往日的快乐与痛苦很快就要归拢。

喜怒哀乐不会相互抵消,权看人本身能否招架。

浴室门边传来响动,一颗绿色脑袋靠在门框上探着信子。从蛇身上滴落的水珠汇聚成一滩,他踌躇不前,生怕染湿了地板又惹恼屋子的主人。

路山晴倒也没走远,就坐在餐椅上,面前放着一杯水,时不时端起抿一口。

金瞳微眯,直直望着那条蛇,没给回应。

就出身上来说,从沙和景逢棋虽然都出生在底层环境里,但前者的成长之路能称得上幸福,后者反而受尽苦楚。

这也造就了二人截然不同的性格。一个内心温暖,对人类抱有希望和守护欲。一个功利性强,为达目的可以借助身边能借助的一切力量。

路山晴就是景逢棋的那个借力。

成为试验体,有自愿的,亦有被强迫被骗来的。不甘心,自然会催生反抗的欲望。

以景逢棋的早慧,他很快就瞄准了在茧蛹里有奇怪特权的路山晴,顺带拉上了略有交情的从沙。别管真心假意还是装傻配合,三人结成了逃跑联盟。

到真逃跑那天,事情出了点差错,三个人跑出去两个,是两条蛇跑了。没过多久,从沙又回来了。

策划那么长时间,最后只成功送出去一个。

挺好的,也算没白费功夫吧,毕竟景逢棋要是真留在茧蛹里,可当不了医生。

思绪纷杂流转只在眨眼之间,路山晴开口道:“想干什么?”

看不见,但有她体温的热感应。她不过来,树蟒就一直支着半截身子,也不爬出浴室,就在门口晃晃悠悠地摇摆。

想干什么,无非就是黏人呗。

蛇类进入蜕皮期好像就会生出焦躁黏人的臭毛病,也不知道景逢棋以前蜕皮找谁黏去,谁管他那么多。

“有诉求?”

走到门口,故作不知地问。

树蟒往人脚踝上卷,尾巴还留在浴缸里,往后蠕缩,传递过来一股拉扯的力。诉求就是要她进来陪着。

“别拽我,看不懂。”

有水从树蟒身上破开的角质皮中润进去,翻起的皮向外打着卷,一簇一簇,白得显眼。路山晴扫视他,感觉他现在充满了破碎感。

蛇急得在路山晴腿上乱绕,她用另一只能抬起的脚把他往下踩,把脚解救出来,心里默默叹气。

她生活里为数不多的叹气时刻,十之八九都是冲着景逢棋。

几步迈进浴缸,在架高的边缘处坐下,“过来。”

仅两个字,他就能分辨其中软化的态度,雀跃地游回来攀上膝盖。

“你们蜕皮不都是自行磨蹭的吗?”

惯例是这样没错,但没有更好的方法重新靠近她了。

奇怪的是,路山晴好像和之前表现出的礼貌陌生不一样,她记得他。她现在是金瞳吗?可惜暂时还看不见。

反正自打他和向戎聊过,心就安分不了一点,随便她怎么想,苦肉计、耍赖皮还是别有目的。

他就是要拉近关系,送上门把自己赔她。

为她当的医生,不就是要给她用的吗。

树蟒在路山晴手里停着不动,没有自己蹭的意思。确定蜕皮这事需要手动帮忙,她就屈指去抠他吻周鳞片。

弯腰低头的姿势不舒服,蛇头被捏着提起来,凑近眼睛方便观察角质皮的状态。

吻周鳞片比较细小,而且热窝密布,路山晴更是打起精神应对。好在成功把角质皮拨起,她搓动指尖,试探性地向后撕扯了一下,还算顺滑。

蛇头被捏着揉圆搓扁,手动蜕皮初见成效,骤然卸下力道,只见长相凶狠的蛇在她掌心趴成一滩蛇饼。

路山晴觉得好笑,气又消了一分,“你倒是挺会享受。”

树蟒立刻支楞起来,没有表情的脸上也透着凛然正气。他才不是贪图享受的蛇,他只是在配合。

“该蜕眼睛上的蒙皮了,还要我帮?”

他这个眼睛估计是有些问题,不然不会始终蒙着。路山晴拿不准,要看本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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