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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_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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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侍卫而后对跪倒满地的人视若无睹般走了过去,一路拐到已经混乱一片的太后卧室,见太后已经被人放下安置在床上,原本雍容华贵的脸上全无了生气,面部发青眼球凸起,知道已经回天无术了。对着身后低低道了声:“你,去赐死。”便走进房间,慢慢在床头坐了下来。

房间里已经没有人敢逗留,仅有新帝毫不紊乱的呼吸声回荡在富丽的寝宫间,却只是细细看着太后的脸,眼中明灭不定。

而后,新帝自手中托着的糕点中,轻轻拈起一块合意饼放入口中,稍稍咀嚼便咽了下去:“母后,你当儿臣真有如此狠心么?儿臣此次前来,不过想看看您把自己定义成什么样的威胁,若是您安然等待,我又何苦逼迫母后。”合意饼合意饼,究竟有多少事,可以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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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贤二十三年,皇太后崩,新帝在其入殓时哀恸非常,泪流满面之下近乎晕厥,任是满朝文武劝解皆不能使新帝稍稍宽慰,于是天下无人不赞其孝,甚少有人怀疑其中玄机。

次年新春,改号尽欢。

对于这个分外诡异的年号,朝堂中苟活至今的数人仍然对当时的情形记忆犹新:

正值新春,天气尚寒,上戴黑狐皮缎台朝冠,着黄缂丝面白狐膁接青白膁朝袍,黄面黑狐皮芝麻花朝端罩,胸前戴东珠朝珠,束金镶珠松石四块瓦圆朝带,脚蹬一双蓝缎毡耪帮狼皮里皂靴的新帝端坐在龙椅上,俯视着纷纷上书年号的众臣,良久,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

群臣惑然,却是乖乖住口,而后新帝说道:“爱卿们辛苦了,关于年号孤心中有数,就定为,尽欢。”

此话如重磅炸弹轰入朝堂,冷场片刻后方有重臣说道:“陛下三思,此年号多有不妥,恐会引发天灾,陛下何不选个为天下百姓谋福的年号,祈求上苍降下福祉?”

话音刚落便见新帝自龙椅上慢慢直起身来,天生皇者的威严喷薄而出,尚显稚嫩的脸上突然涌现不可违拗的神色,将站着的群臣惊了个四肢战战,“天下是孤的天下,为天下谋福是孤的事情,何以要祈求上苍?孤的年号,由孤自行承担。再有多言者,斩。”

最后一个“斩”字新帝说得风清云淡,却是将群臣震得瞠目结舌,只能呆立看着新帝拂袖而去。许久许久方才意识到,年方十四的新帝,已经主张满满,完全不是底下群臣可以左右其意志的少年了,更不是可以轻松瞒骗的主儿。

生辰

时光飞逝,岁月将尽欢帝的轮廓打磨得日益出众,却是慢慢褪去了他初登皇位那几年雷厉风行专权果断的行事作风,原先时日的勤于政务也变得似乎不曾存在过一般,仅有围猎或是罕见的几次处事时方能瞥见些许唯我独尊的傲气和残忍,寻常时候朝堂上甚至难见几回他的影子,众臣劝诫全然无用,后便无人言及此事了,因着六年前鲜血淋漓的回忆:

尽欢九年夏,清晨,群臣已经在没有王者气息萦绕许久的朝堂之上站着苦苦等了两个小时了,经久的冷落忽视让一帮子自命清高的士大夫们终于鼓起勇气,抱着为苍生求福的担当决定做些什么。于是在当时右丞的带领下,身着各色朝服腰杆挺得笔直的官员们浩浩荡荡开至宫门,而后齐齐整整跪下开始无声的抗议。

然,数小时后,皇宫仍是一片宁静,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会出现帝王派下的抚慰之人。尚未进餐,膝下发麻的士大夫们有些焦躁,上午没有显出凶狠迹象的日头已然停在高头,开始毫不留情地普照大地,将石砌的砖路炙烤得几乎冒了烟,有些体弱的官员忍受不住地左歪右倒。

形势迫人,必须改变策略,于是群臣经商议后便开始有声的抗议,各路言官们慷慨陈词,及至后来底气十足的武官加入,声震云霄,将个庄严宏伟的皇宫闹腾得可以和菜市媲美。

然,直到官员们声嘶力竭摇摇欲坠,更是有人悄悄退场回家休养生息了,紧闭着的宫门仍然没有丝毫开放的意思。这多少让群臣有些失望,随着太阳西沉,眼见着冷月就要攀上来,跪到意识不清的抗议者们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

所以当朗月洒下余辉温和地将人群笼罩,宫门吱呀一声打开,而后一个手捧锦绫的太监出现在门口时,众人都觉得奇迹出现了。而后,那太监慢慢展开圣旨,下达了在场官员按品阶杖打的圣谕,将已经身心受创的众人惊得几欲晕厥……

那个午夜,宫门外血肉横飞,跪了十几个时辰的官员们被拖倒在地直接上刑,高悬于空俯视苍生的明月一如尽欢帝下达的圣旨般淡漠。天明之后宫门前被打扫地如往常般干干净净,就品阶杖打的谕旨让陵园里却添了不少重臣。

然,谁也不能说请愿是无果的,至少第二天幸存或未曾参与的官员们一上朝便见尽欢帝面色温润笑容和煦地坐在龙椅之上,而后慢慢扫过到场的群臣,淡淡道了句:“昨日,爱卿们可尽欢了?”寒尽了底下愈发胆战心惊的官员们的心。

但是这位皇帝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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