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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本质(袁聪h)(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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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情事温吞,温柔如水,最后被人嫌弃,一脖子吊死树上的阿父。

若拂撇开身。

唯一寄望从此落空,袁聪急咳数声,不敢抓她,衣襟就此敞着,被她吮湿的胸膛泛出一股一股空虚的酸痛,口涎洇湿的地方开始发冷,开始怀念她给的温热。

“天承六年,七月十五,洛阳大雨,金石桥。”

他如同淋过一场大雨。

湿发覆在朗月般洁白的脸上,喘息了很久,才能说出一句整话。说完,不管自己此时染欲的样子有多不堪入目,用满是水汽的眼,迫切看她。

然而这串话在若拂听来,是哑谜。

她不解。

只听清“天承六年”几个字。

天承六年只发生过一件大事——为拉住傻姑,姐姐从山道上滚落下来,摔伤了腿,只能坐在木轮椅上,伤筋动骨,将养了一个月才能下地。

除此外,还有什么?

期许慢慢落空,袁聪四肢泛起凉意。

她不懂。

既不懂。

更无从说记起他。

仿佛只有他一个,多年固执,将那场洛阳的大雨始终藏在心里,历久弥新,彼之早已雨过天晴,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她分明过目不忘啊。

……为什么独独忘了他。

难道他比含章殿的藏书更难记?

“当初你阿父鬼迷心窍,非要结这门亲,做妾也不行。官做大了,我的话都不听。”

不是父亲鬼迷心窍。

是孙儿自己求来的。

父亲见我腿疾悒郁,这才应允。

“祖母已经替你拿定主意,这样人家的女儿不要也罢。你的正妻是袁家宗妇,样貌人品,门第出身都该与你相配才是。”

她遭逢此难,孙儿想去豫州见她。

祖母,孙儿真的想见她!

无人回应,满目黑暗。

袁聪像是再一次从高处坠落。

血肉全都摔烂了。

却听见一道声音对他说:“上来呀,我背你。”

她的手重新开始套弄,想到她的身世,这些勾人堕落的淫技只让袁聪觉得更痛,根子冷凉下来,然而她铁了心逼他射出精水,总是有办法的。

毕竟他是白纸,她如何作画都可以。

“一百两,要买姐姐夜夜惊惧,怪她没有自尽做贞洁。”

若拂哽咽,诘问道,“姐姐说你们是书礼世家,既是这样,怎么可以如此下作,与尼庵那些男人有什么分别?我一无所有,唯有娘亲和姐姐,娘亲仙去,便只有姐姐了,只有姐姐。你们袁家伤了姐姐,那就都该死!”

她忍住悲声,迫近袁聪。

将每个字掼在他脸上。

宛如地狱业火凝成的阿修罗女,艳丽,愤怒,欺身在佛子面前,绽她的怒,织她的恶,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换一颗冰心坠进污泥,受最不该承受的耻辱。

“袁聪。”

白浆挂满手衣。

她展手,宣判他未尝比谁高贵。

细汗爬满俊脸,袁聪满眼悲怆,不能分辨自己是否还完全得存在于人世。

如果不是他和父亲提起倾心“周若兰”,如果他没去豫州送那根山茶玉簪……

万罪源头在他。

这是他该受的。

所以由着若拂用挂满白浊的手抓起他的额发,把他的脸提起来,说起另一件事。

他到豫州那年,她和姐姐悄悄溜出去,跟了他一小段路。

那时他端坐在马车中,一身白衣,香风融入喧哗闹市,格格不入,像要去参加西王母盛会的仙人误入歧途。

仆人走到车窗边上和他作揖,惴惴不安说了什么。

看到后来仆人小跑去买箬叶包的油饼,又折回车边,大口大口吞咽的样子,她和姐姐才恍然,刚才仆人在和车里的他告罪,肚子太饿,想买点东西吃。

马车停在闹市。

等到仆人吃完,他才说走。

因为这个举动,姐姐欣喜地说:“阿拂,他真心善,一点不像洛阳大家的公子。”

不像吗?

不,他很像。

那副目下无尘的样子,好皮囊裹着的不屑一顾,看仆人狼吞虎咽,加点熏香的小动作,眼中对市井气味的浅浅厌恶,这都是大家公子,人上人的品性。

他很好看,也很庄重。

可在她看来,他配不上姐姐。春兰的名字撞了姐姐的兰,因是春兰阿娘起的,姐姐不管忌讳,不给春兰改名字。傻姑时常便溺在身上,都是姐姐给她换的。

姐姐是真神女。

他是假仙人。

该被归在旧记忆尼庵那一张张人皮堆中,不过他一定是最好看的一张。

姐姐说他心善,她便点头应是。

她这一生,从小就在见人淫,见人恶,唯娘亲和姐姐是光,为什么要来折她的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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