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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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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选了位置,颜心坐在正位,景元钊反而拉过小椅子坐在她旁边。

“就是赌骰子大小?”颜心低声问景元钊。

景元钊:“对,这个地方的玩法比较简单。我喜欢简单的。”

吃喝玩乐的时候,还需要花心思,就太费劲了。

平日里勾心斗角,已经很累了,休息时景元钊只想玩些不动脑子的。

他不爱打牌,也不喜欢麻将,因为都需要计算。

赌桌上的精力,不如在军中多留个心眼。

他就喜欢很简单粗暴的玩骰子,放松脑子和身体。

“……你试试看。”景元钊说。

颜心没怎么玩过。

第一把她坐庄,点数很小。

一连输了三把,她的脸色却肉眼可见缓和过来了,她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她对景元钊说:“你有什么摇骰子的诀窍吗?我怎么老是摇不到大的点?”

“没什么诀窍,就手感。”景元钊笑道。

他扶住她的手。

简简单单,他摇了十七点。

颜心:“……”

看似简单的赌局,实则很能消磨时间。

颜心逐渐掌握了些窍门,偶然能赢一把。

她觉得自己终于快要入门,有人喊:“收棚了!”

已经凌晨五点了。

露天赌场晚上九点开始,凌晨五点收棚。青帮的人管理着这些地方,不会让人没日没夜赌。

当然不是考虑这些人的钱财,而是不能耽误码头上工的时间。

赌一夜,第二天还得照样去搬货。好些赌鬼短命。

“……这么快?”颜心有点诧异。

她觉得自己才来。

不知不觉,她和景元钊在这里玩了四个小时。

简单的赌骰子,也如此吸引人,让人恍惚忘记了时间。

“是的。”景元钊道,“再玩下去,你都要沉迷了。”

颜心骇然:“我不会!”

景元钊笑。

十月天气,五点天色黯淡,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小小酒摊上,一盏煤油灯昏黄如豆,人影黯淡,谁也看不清谁。

景元钊和颜心在一张油污污的桌子旁坐下,小伙计端了酒和下酒菜。

下酒菜有臭鱼、蚕豆和花生米。

臭鱼的确难闻。

景元钊却道:“挺好吃,你尝尝。”

颜心艰难张开嘴。

闻着很糟糕,吃下去却有罕见的咸鲜,的确很好吃。

“再喝口酒。”景元钊道。

酒没什么香味,又辛又辣,直接冲脑门儿。

颜心第一口,差点被呛得落泪。可这种浓烈粗野的冲击感,后劲儿却是莫名的爽。

比那些后感好、上进慢的酒,难喝无数遍,但舒爽感却是无敌的。

“……怎样?”景元钊问她。

颜心重重舒出几口气:“你说得对,最简单的刺激是最快乐的。”

所以景元钊从不做君子,也不将就高雅。

高级的快乐,需要各种努力去获得;最底下的乐趣,却这样容易。

上流社会的人端着,不会来这样的赌场、喝这样劣质的酒,也不会吃这样糟糕的臭鱼。

“我没骗你吧?”他笑起来,一饮而尽。

这种酒,是单纯的刺激,很容易醉人。

景元钊喝了两杯,就放下了。

颜心反而添了一杯又一杯,停不下来。

景元钊任由她喝。

后来她喝醉了,又吐了,趴在景元钊背上,痴痴笑着。

笑得很憨。

从小到大,她许是从未这样憨笑过,有点可爱。

“景元钊。”她低低叫他的名字,满口酒气,却比夜风还熏甜。

景元钊爱死了她的味道。

他背着她,手用力托稳了她。

“我在,珠珠儿。”

“我不想做外室,也不想生孩子。”她低声告诉他,“我一怕赢不了他们,二怕生逆子。”

景元钊安静听着:“你会赢的,我能帮你;你不是外室;我们可以不要逆子,一个孩子也不要,就咱们俩到老。”

醉鬼听见到了他的话。

她很笃定说:“你真的会断子绝孙,景元钊。”

“是。”他笑,哄着她。

“我正好也不想要孩子。”她说。

“那你跟我吧?”他问。

醉鬼却沉默着。

她的头凑在他颈侧,没回答他的话,却轻轻舔了舔他的脖子。

景元钊一震。

车子里,景元钊温柔将睡沉的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拢着她,让她的头贴在他胸口。

颜心沉沉睡了一觉。

睡梦中很安逸。

她似乎到了一处温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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