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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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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管医生念念不忘,要旧情复燃?”

管锌夺书,用力随意得像没有用力,夺不到理所当然。

“旧情不是已经复燃了嘛!”

他说的旧情不是别人,别的人也不行,只能是靖岳。

靖岳对这个有见地的回答很是赞同,心满意足地把书还给了管锌。

管锌在书本里打发时间,企图用“窥探”别人世界的景色来填平自己生活的漏洞,可越是这样越觉得自身便是最大的破绽。这种无力感总让他大口呼吸,想把新川漂浮了几千年的尘粒都吸入肺里,再深度过滤,祈盼能吁出一口负氧离子含量超标的气。

可他怎么会不知道,呼出来的气体里含量最高的只能是二氧化碳。但管锌仍旧如此,不停地摄入又不停地消耗。超负荷磨损。闭环。

人总是要走向那一天的,活着的每一个人都正在无无限趋近于死亡,他不惧。好人上天堂无忧无虑,坏人下地狱无边无际,还有些游荡人间无着无落。无论哪一种管锌他都不惧。

经书的注解里如是译--地狱无间,不绝救赎的蛛丝,苦海无边,亦有摆渡的罗汉。

即使是孤魂野鬼飘飘荡荡浮浮沉沉,至少,在人间,还有靖岳值得他夜行回望。

3

管锌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说晕车的人只要上车睡觉就不会晕车,因为关闭了大脑神经,在他后来的学业当中也有所涉猎,以为不过如此而已。

如今发现,原来神经的深处不是关闭,是为你敞开,为某一人。仅仅。

在自己拘禁自己在房间的时日里,管锌不止一次想要自杀,想要离开这个对他来说已然寡淡的世界--既然不被世界抛弃那就抛弃这个世界。

蔡徵超试过很多招,也曾胡编乱造,试图以虚构的不安来分崩离析管锌真实的疼痛。

试图。

都是无用功。

直到蔡徵超意识到“靖岳”这个名字--这两个字比安眠药都好使。

一次,“管锌,靖岳过两天就回来。”

两次,“管锌,给靖岳打个电话好不好?”

三次,“管锌,见靖岳一面。”

四次,“管锌,他爱你,靖岳说他爱你。”

靖岳,靖岳,靖岳

不过看堪堪二十一画,却让管锌拿起刀又放下刀,让管锌走上楼顶再走回房间,让管锌吞下药然后抠出,让胃酸猛烈地灼烧食道。

除了靖岳无人能真正的瓦解他埋伏多年的阴翳,管锌意识到了,蔡徵超也意识到了。

在那个告诉靖岳真实情况的午后,蔡徵超就已经知道,他与靖岳之间相差的不是和管锌认识的时间,不是对管锌的爱的多少,不是对管锌的事情紧张和在意的程度,不是的事情很多很多,但具体区别在哪里他也说不清楚。他只清楚靖岳是刻在管锌生命里的,一笔一笔,食髓知味地痛感。和管锌刻在他骨子里一样。

他羡慕。

可他是聪明人,仅仅是羡慕,而已。所以他是蔡徵超而不是蔡栀毓。所以他只是站在小区大门口等靖岳回来。所以他只是等到靖岳回来便一言不发地离开。

挂念着的便是心路八千里,其余的不过茫茫一百丁。

靖岳是靖岳,蔡徵超是蔡徵超。不必顾名思义,从字面上就全然不同。

4

管锌对靖岳的依赖越来越深重,每每看向靖岳都痴情地用力,想要把他看进身体里,他一度害怕这会让靖岳不堪重负。凑得近,于是他也能看到靖岳湿润明亮的眸子里总是有他的身影,宽阔的胸膛总是为他敞开,成为他的栖息地,独一无二的。

他转了个身,和靖岳面对面拥抱。垂着的眼皮向上缓缓抬,露出的眼神疲惫又富有韧性。他就那么看他,根本不想藏的爱漫出来一屋子的流光溢彩。

“阿靖,一生总要和很多人相遇,你会,我也会。可我会奢侈又自私地希望我一回头你都在。

“你回头,我也一定在。我在。我在。”

一定在。

靖岳备着教案,手里的笔一松,险些滑落。他信。信那些相遇的人可能会渐行渐远,也信总有一部分会相生相息。

他也不信。指腹摩挲在管锌凹陷的眼眶里,浅浅柔柔,问他,“那时候你都在想什么?”

好多那样的时候……你究竟在想什么

“那时候?”已经被惆怅裹挟了许久的管锌笑容也显得勉强,但他的话却掷地有声,“想你。真的。”

他说:“想你所以我才停下来,想着要死也要死在你怀里。

“现在我又不知足了,变得越来越霸道。

“不仅要在你怀里,想要在你手里。”

“别的人不行,只能是你。”

他知道靖岳不舍得,靖岳肯定不舍得。

“不,你要和我一起走,就一起牵着手,就一起散着步,就一起听海观白浪,就一起日月换行李,就一起由四季风吹到路尽头。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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