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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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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见此情态,不免有些怔愣。

听了她的呵斥,叶亭宴不急不躁地骑马过来,围着她绕了一圈,大言不惭地道:“臣谢娘娘赏的簪花。”

他的大袖十分宽敞,在风中飘飘舞动,拂过她的肩膀。

也不知为何他方才手持襻膊,如今却没有佩戴。

落薇回过神来,正要讽刺一句,却见他衣袍上淡粉色的花纹居然是莲花形状,叶亭宴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便刻意抖了抖袖子,含笑道:“娘娘说臣不配这高洁之物,如今娘娘来看,这不是配上了么?”

落薇“啧”了一声,翻身上马:“大人上马不打襻膊,一侧却悬着弓箭,实在是银样镴枪头,可惜了这样好的翎花木箭。”

她忽地高喝一声“驾”,一躬身便策马抢了他的弓箭,叶亭宴愣了一愣,骑马追过来,与她并行。

他侧头看去,见落薇眉宇舒展,有几丝凌乱的鬓发在面颊上随风拂过,她似是许多年没有这样策马疾行过了,如今的神情,直让他想起了从前与她一起在暮春场游猎的日子。

她的骑射是他亲手所教,第一匹小马驹也是他精心挑选的,他牵着少女的小马,与她无忧无虑地漫行在山道上,那时风轻日暖、天色湛蓝,晴好的春天似乎永远都过不完,她在马上唤“二哥哥”“二哥哥”,语中带笑,容色温柔。

谁料就这一分神,落薇忽地长声勒马,落在了他的身后,叶亭宴回过神来,如她一般拽着缰绳停下,刚调转回身,便见落薇冷冷地朝他举起了手中的弓箭。

弓弦拉得圆满,正对他的眉心——她是真的想要射出这一箭。

叶亭宴怔然看着她,感觉心中传来一阵隐晦的痛意,这痛意熟悉冰冷,叫他动弹不得,甚至不想躲闪。

风吹林叶,绷紧的弦在二人之间发出一阵轻微的、震震的鸣声。

物外行藏(四)

落薇将那张弓拉到最满,见叶亭宴不躲不闪,只在原处怔然瞧着她,目中似有痛色。

她心中纳罕,定睛一看却不见了。

叶亭宴攥紧了手中的缰绳,面上的神色逐渐漠然起来,先前的哀情也渐渐消退,翻涌而上的,是熟悉冰冷的恨意。

又要……杀我了么?

他沉浸在这样浓郁无望的情绪里,反而飞快地思索起来。

落薇向来聪明,此刻想要对他射出这一箭,难道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可若是她看出了什么,也不该一言不发地动手,他们都是最谨慎的性子,倘不查根究底,怎会贸然行事。

从昨日岫青寺相见时,叶亭宴便忽地察觉落薇对他多了些戒备和冷漠。

可这些分明是先前在高阳台上不曾有的东西。

——那么就是这两日。

她知道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他突然听见呼啸风声,落薇将手中的弓箭向上抬了几分,随即松手,向他射出了这一箭。

翎花木箭刺破虚空,须臾间便射了过来。

叶亭宴不免一怔。

因为这一箭对准的却不再是他的眉心,而是他的发髻——应该说是他方才抢来、簪到头上的那朵花。

落薇的箭射得半分不偏,箭头刺破月季花蕊,带着它凌厉地钉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

空中抖落了几片月季惊惶的花瓣。

叶亭宴被这凛冽箭意带着偏了偏头,一丝不苟的发髻也被射歪了些,松松散散的,瞧着大不成样子。

落薇收了箭,策马前行,朗声大笑:“叶大人临危不乱,真叫本宫敬服。”

叶亭宴这才羞恼地发现自己被她耍了,但见她如此,反倒让他心中松缓下来,连带着面上神情都愉悦了许多。

于是他扶着自己歪了的发髻,驱马追过来,半含抱怨道:“娘娘怎地拿臣寻开心?”

“能讨本宫的开心,是你的福气。”落薇优哉游哉地回答,“你送的大礼本宫还未瞧见,怎么舍得要你的命,叶大人一向是个聪明的,这点道理却想不明白。本宫见你方才连躲都没躲,难不成是吓傻了?”

叶亭宴恳切道:“臣纵能揣测世人心意,也猜不到娘娘的,方才不躲,也是表些诚心罢了——若是娘娘想要臣的命,尽管拿去,臣只怕贱命一条,娘娘不稀罕要。”

落薇听了这话,连道了好几句“怎会”,又说:“本宫已知大人诚心,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她将缰绳在手上绕了几圈,低喝了一声,马儿便朝山顶的方向疾驰而去,在路面上扬起一阵迷蒙的尘土。

叶亭宴一语不发地追了过来,跟在她的身后。

二人到了山顶,又调转回来,在林间跑马,只跑得鬓发微湿才停下,落薇回头瞧着长发半散、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叶亭宴,笑道:“没想到大人骑术也好,稍后封平侯开射御大赛,大人可有意上场?”

叶亭宴道:“娘娘说笑了,臣生在北幽,长在父兄的马背上,虽身子弱些,可怎能丢了这傍身的本领?至于射御大赛——若是封平侯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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