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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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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茹面色惨白,苦笑道:“都一样,我只求速死。”

沈葭问她:“你是一定要死的了?”

沈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是什么感觉么?妹妹,我每时每刻都感到窒息,人生如一座樊笼,我被困在了方寸之地,四面都是高墙,怎么走也走不出去,也许只有死亡,才能让我真正解脱。”

沈葭沉吟片刻,道:“好,那你就去死罢。”

假死

当夜, 乌云浊雾,月亮隐进云层里,天黑压压的,似一口倒扣的锅罩在头顶, 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空气中漂浮着不详的味道。

宝船停泊在码头上,谭淼留下一队人护卫王妃, 跟着怀钰去了淮安城。

他们下船不久, 王妃跟前的侍女就出来说,让士兵们下去松快松快, 不必站岗巡哨了。

因为上峰不在,士兵们本就有些懈怠, 听闻王妃有令, 便都顺理成章地懒散起来,有的偷溜上岸去喝酒召妓, 有的窝在船舱里同水手们赌钱。

带队的人是个姓蒋的百户,他刚摇了几手骰子,赌运不佳,便扔了骰盅出去透口气,顺便放水。

走到甲板上, 他解了裤带,脱下裤子,顿时感觉到一阵沁骨凉意, 两腿瑟缩了一下。

按理说,都三月的天了, 本不该冷才对,难道是船上阴气重?

蒋百户是福建泉州人, 在他的家乡,女人都是不允许上船的,因为她们身上带煞,会惹怒龙王爷,掀翻船只,害死一船的人。

岸上传来妓女幽咽凄迷的歌声,时断时续,绵绵不绝,像是鬼在哭。

蒋百户疑神疑鬼,东张西望,这一望,竟然看见船头站着个白衣女鬼,穿着一袭披风,长发随风扬起,又轻轻落下。

她翻过船栏,像只风筝似的飘了下去。

蒋百户:“!!!”

“鬼啊!”

蒋百户吓得魂飞魄丧,一泡尿撒到手上,来不及提起裤子,转身便跑,却不慎被裤腿绊得摔倒,他连滚带爬地跑进船舱。

舱里的弟兄们见着他这副模样,纷纷破颜大笑。

“哟?百户大人这是怎么了?半夜遛鸟啊?”

“真是的,也太不把大家伙儿当外人了!”

“这会儿忙着抹牌没空,你给我留个门,半夜了再去疼你。”

“鬼……鬼……”

蒋百户指着舱外,面孔煞白,心跳兀自不停:“外……外面有鬼!”

众人一听,登时扔了骰子骨牌往外走。

“哪儿有鬼?是有人装神弄鬼罢?”

“咱们可得瞧瞧去!”

“老子是金刚不坏童子身,一泡童子尿浇下去,任何魑魅魍魉见了,都他妈得现原形!”

一窝蜂来到甲板上,鬼没见着,却见着一个侍女打扮的人在那儿放声痛哭:“夫人!夫人!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说着竟然要翻过船栏往下跳。

众丘八急忙抢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救了,有人认出这是陈夫人跟前伺候的喜儿,便问了一嘴,发生了何事。

喜儿掩面而泣:“陈夫人……陈夫人投水自尽了!”

“轰隆”一声,闪电从天而降,照亮一张张惊惶失措的脸,倾盆暴雨落了下来。

-

骤雨忽降,砸得河面爆豆似的作响,漕运总督、漕运总兵及淮安知府、河务衙门等一众官差身后跟着长随小厮,各自擎着伞盖、披着蓑衣,踩着两脚黄泥,将怀钰殷勤送至堤岸上,谭淼撑着一把黄绸大伞,给怀钰挡雨,自己肩头倒是淋得全湿。

漕运总督崔文升正苦口婆心地劝道:“殿下,如此大雨,船上只怕睡不安稳,不如在城中下榻?殿下船过淮安,若没有招待好,是臣等失职。”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怀钰客气地笑道:“你们有心了,只是下榻就不必了,王妃还在船上。”

崔文升正要说请王妃也一同入城,忽闻船上一阵呼喊声传来。

怀钰皱眉问道:“出了什么事?”

谭淼叫了个小旗下来,怒道:“我不过才离开一会儿,你们就一点规矩体统都忘了?王妃还在船上,你们这么鬼哭狼嚎,东奔西跑,是为的什么?!”

那小旗唬得跪在地上,慌张答道:“殿下,谭将军,出大事了!陈夫人投水自尽了!”

“什么?!”

陈适大惊失色,急忙上了船。

怀钰问:“人救上来没有?”

“还在捞……”

怀钰勃然色变,顾不上还呆站着的一众官员,跳上船就走,慌得谭淼打着伞跟上。

怀钰冒着雨一路飞奔进船舱,见沈葭好端端地坐在榻上,辛夷和杜若在帮她擦头发,不由松了口气,将桌上的冷茶一口灌了,想到沈茹的事,心情又有几分沉重。

“你长姐跳水自杀了,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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