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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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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到什么,颇有深意的看向两个娃娃,又去看陆鸢。

莫非陆鸢在暗示什么?

两个娃娃是郑孟华的骨肉不假,可他们的生父姓李,说到底,褚昉是他们的杀父仇人。

两个娃娃若能明辨是非还好,若被人蛊惑,长大之后要为父报仇,安国公府岂不是养虎为患?

“嫂嫂,你?”王嫮试探地审视着陆鸢。

陆鸢看回王嫮,惋惜地叹口气:“你说得不假,他们毕竟不姓褚,这姓褚的儿孙,还得从你我的肚子里出来,可惜我……”

原是触景生情,在为子嗣一事发愁。

王嫮宽慰几句,心中却有了别的计较。

···

陆鸢回到陆家才知,陆父生病是假,原是陆鹭想念姐姐才想出这个缘由把人骗出来。

“父亲当值去了?你不怕他回来又关你禁闭?”

姐妹俩在闺房叙话,陆鸢眉眼含笑,却是带着训诫的语气说道。

陆鹭扬眉道:“不怕,他现在有求于我,不敢关我禁闭。”

她歪头靠在陆鸢肩上,接着说:“你也不用怕,他最怕得罪国公府,肯定会自觉替你圆谎的。”

果然,陆敏之下值回来听闻此事,虽然脸色铁青,却没训斥两个女儿,还配合地告了病假。

很多时候,陆鸢看不透父亲,他有时利欲熏心,为了向上攀爬不惜将女儿的幸福踩在脚下,有时又像个慈父,甚至会怕继母苛待他们,而在母亲去世后至今未娶。

陆鸢一度与父亲决裂,在嫁入褚家第一年几乎没与父亲说过一句话,可在父亲落难入狱时,她去探视,见到形容枯槁的父亲,心底如刀剐般生疼。骨肉至亲,她终究是撇不开的。

这夜吃罢团圆饭,陆鸢支开陆鹭和侄儿,单独陪父亲喝茶下棋。

父亲喜欢喝陆鸢调配的花茶,安神助眠,味道也好,但陆鸢出嫁后他再没喝到过,今晚陆鸢却主动给他煮了一壶。

陆敏之贪恋地酌着茶,垂眼看着棋盘,一句话不说。

陆鸢笑道:“老东西,还是如此吝啬,喝了我的茶,连句夸奖都没有!”

陆鸢小时候跟着外祖跑过商路,外祖喜欢把人叫“东西”,管她叫“小东西”,管外祖母叫“老东西”,说起她爹便是“狗东西”。彼时陆鸢觉得爹爹算不上“狗东西”,顶多也就是“老东西”,后来回到父亲身边,她有时会这般打趣,父亲却也不恼,顶多训斥一句“没大没小”。

陆敏之轻轻吸鼻子,似是按捺下什么情绪,仍旧垂着眼不看陆鸢,训斥道:“没大没小。”

陆鸢笑了下,对父亲道:“那一口茶品半天了,快些喝完,我再给你倒。”

陆敏之果便一饮而尽,把茶盏递过去,“满上。”

“你当喝酒呢。”陆鸢笑嗔,却依言斟满了。

陆敏之捧着茶,如捧珍宝,眼中不知为何竟泛出光来。

陆鸢柔声道:“爹爹,别再逼阿鹭了,由她心意吧。”

陆敏之皱眉,抬头看向陆鸢:“她不明白我的苦心,你难道也不明白?我是逼她去死么,我难道不是为了她好?若当初我遂你心愿,让你嫁给周家那小子,你到现在还只是个举人娘子,哪来如今的荣耀?”

陆鸢后悔了,后悔坐在这里与这个老东西平心静气地谈话。

她探身夺过父亲手中茶盏,扬手泼掉剩下茶水,说道:“冥顽不灵!”

掂着茶壶走了。

“没大没小!没大没小!”陆敏之冲她背影吼道。

陆鸢刚回到闺房,陆鹭找了过来,姐妹二人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吊椅上谈心。

陆鹭说:“姐姐,你还记得么,小时候你有吊椅,我没有,我还说爹爹偏心,可是后来,爹爹对你都做出那种事,我便知道他是个铁石心肠,他心里只有他自己的仕途,根本没有我们。”

陆鸢没有为父亲辩解,只是抱紧妹妹道:“不用担心,那种事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你想嫁给康表哥,我帮你。”

母亲曾说,她们身上流着昭武姓族【2】的血脉,命里带风,天生的商人,注定是要东奔西跑,周游列国的。她已经困于高墙之内,妹妹既有勇气追寻这般生活,她无论如何会助她一臂之力。

陆鹭却在这时说:“其实我不喜欢康表哥。”

“什么?”陆鸢有些惊讶,低头看她。

“我不喜欢康表哥,也不讨厌那个武官,可是我讨厌爹爹,我讨厌他总是指手画脚自以为是,我讨厌他把我们当货物一样衡量价值!”

“所以,你不是真的想嫁康表哥,你只是不想爹爹称心如意?”陆鸢问。

陆鹭点头,往陆鸢怀里偎了偎,接着说:“那个武官在安国公麾下效力,我若嫁给他,爹爹肯定要你求安国公提拔他,爹爹不指望安国公帮他重回高位,可那武官若能因我的关系晋升,必会感激爹爹,到时候,爹爹求他帮忙,便顺理成章。”

陆鸢不说话,这确实像父亲的行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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