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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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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觉得,本君会上赶着去救人呢?本君当初可是巴不得昆仑的仙神都死绝了才好呢。”

长潋面色一白。

风拂散了天边层云,终见明月当空,薄凉的月光落进那双微扬凤眸中,他回过头,眼神平静如无波的湖,沉淀着千年万载的所见所闻,温暖的,薄情的,高尚的,肮脏的无论那一位生灵逝去,于他,于酆都,都是一样的。

酆都主君,似乎从来都是公平公正,冷眼旁观着世事更迭,悲苦愁欢。

“那个臭小子的确不讨人喜欢,本君也不晓得他究竟想做什么,不过长潋啊,本君想问问你,你同他结识这么多年,可有见过”

“他下跪的样子。”

:内奸

长潋对于重黎的印象,其实不大好。

头一回见他,是在云渺宫前,他练了一个时辰的剑,又精进不少,却还有几处不甚清楚,正欲一会儿去问问师父,忽然听外头通禀,上神回宫。

他将剑一挽,出去相应。

那日的昆仑碧空如洗,门前的玲珑花刚绽开花苞,一树芬芳的雪青色,分外动人。

朝雾花间的青石路尽头,鸿光绚丽,白衣红绫的女子牵着一个孩子款款而来。

他齐整衣衫立在门边,待她走近,躬身行礼。

“拜见师尊。”

女子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点地了点头:“剑法练得如何?”

“回禀师尊,已练至第七式,有几处难疑,请师尊赐教。”

她顿了顿:“可以,一会儿为师来看看。”

“有劳师尊。”眼角的余光瞄见一直在旁的孩子,他抬起眼,好奇地望了过去,就见一少年披头散发,浑身脏污,额上生着一双墨色的龙角,脖子和胳膊上也浮现出漆黑的鳞片,不言不语,只是用一双漆夜般的眼盯得他头皮发麻,简直像个刚从泥巴堆里滚出来的混小子,无论瞧着什么,都是一脸的戒备。

瞧见他疑惑的目光,女子终是出言解释了一句。

“他唤作重黎,往后便是你师弟,你带他去换身衣裳,再一同来见我。”

闻言,他属实一怔。

师弟?

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子,他不免有几分迟疑,踟蹰片刻,到底还是客客气气地走上前去。

“师弟,随我来吧。”

他领着他穿过前殿,一路上看似乖巧温顺的小子,却在他给他找了身干净的白衣递过去时,一巴掌打在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

漆夜般的一双眼,仿佛沉淀着冰冷的碎霜,浅金的月纹也泛出了不祥的红光。

像个随时都会亮出利爪的凶恶妖兽。

后来他才晓得,他的师弟真的是个妖兽。

九川玄龙,六界人人提之色变,品性劣,以杀人为乐,生来便注定为妖魔。

这样一头妖龙,竟然能踏入这座云渺宫的大门,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帝君在说笑吗?”

在他的印象里,便是被不染抽得皮开肉绽,那混小子也绝不可能向任何人低头的。

司幽莞尔:“你觉得本君在说笑?行,就当本君看花了眼,做了件善事,”

有些话,他觉得无需一遍又一遍地说,在那小子心里,恐怕也不希望被一次又一次地宣之于口。

他能记得的,不过是忘川河畔,那道地狱十八层的间隙之门前,浑身发抖地抱着怀中一点一点的破碎元灵的臭小子,仰着脸看他的眼神罢了。

莫说长潋,就连他也是不信的。

他为地府主君这数万年来,唯一为之震颤的瞬间,便是那个眼神。

痛苦,怨恨,不甘,恐惧这些通通都不重要。

浑身血污,遍体鳞伤,也仿佛无关痛痒。

只有一个念头仅仅那一缕执念,便足以支撑他走到他面前。

他有那么一刻,是想好好嘲笑这个臭小子的。

不是很能耐吗?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不是就算离开昆仑,也能立于万魔之巅吗?

不是恨透了吗

这会儿又算什么?

怎么瞧着就这么可笑?

可这等心思,在重黎捧着那些破碎的元灵跪在他面前的刹那间,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满腔的怨愤,积蓄了百年的不甘,都沉默了。

他颤抖着,用周身仅剩的所有的水灵裹住了手中的一捧浅金色的元神,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开口说道。

“救她,我求你。”

似是从牙缝间费力挤出的一句话,称不上客气,却令他这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地府主君都愣了一愣。

我求你。

求你

他一度以为会是这世上最想杀了朱雀的臭小子,居然从十八层地狱里一点一点地捡回了那四分五裂的元神,想让她活过来。

为何?

他满心疑惑,可看着那双眼的时候,就问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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