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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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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平平,看起来并不怎么?推崇这种变化,她干咳一声,别样坦荡,“只是,画符起阵我无有不擅,驾鹤驭车也不在话下?,唯独换成了吹笛……我委实不通音律。”

这话好熟悉,申少扬几人不由回过?头看祝灵犀,当初在阆风苑里,祝灵犀也是这么?对曲仙君说的?。

总不能是他们上清宗修士祖传的?五音不全吧?

曲砚浓目光一直虚虚地落在英婸的?笛子?上。

她忽然想起她自己?的?那支笛子?。

不是卫朝荣送给她的?那一□□支被她拿走,一直放在身边,有时独立寒秋,看湘江水逝,不知怎么?想起他,又把那支粗糙的?竹笛取出来,拿在手中把玩,反反复复地看,间或有许多次有过?吹响它的?冲动,可?到最后也没吹。

就好似她已从他那里明?白?无用也是一种用处,可?这无用之用对她而言如此?奢侈,即使他慷慨地将这不费一钱的?欢乐分享给她,她也只敢在他面?前奢侈一把,挥霍一次。

等到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她才拮据地收拢单薄的?羽翼,珍藏那一次的?挥霍,往后年年岁岁日日夜夜都?回味,可?永远不会再有下?一次奢侈。

那支由他亲手制成的?粗糙竹笛,直到因年久崩毁时,她也只吹响过?一次。

也不是她后来在上清宗时请人精心锻造的?玉笛,那支玉笛品质堪比极品法器,一度是她的?爱物,她用那支玉笛敲碎过?许多穷凶极恶的?魔修的?脑袋,充分诠释了有些人就算学会了无用之用也做不成诗情画意的?风雅之人。

如此?珍贵稀罕的?玉笛,有个善始,却没能得个善终,更没能陪着她跨越千载,成为曲仙君传说里的?又一件至宝。

早在千年前,在她还在上清宗的?时候,晋升化神的?前夕,若水轩庭院后烟波浩渺的?碧湖后突然浮出十数只元婴巨蟒,谁也不知这些生于沧海的?妖兽究竟是如何游入不接外海的?碧湖,直入上清宗腹地,肆虐纵横。

彼时大名鼎鼎的?曲仙君还不是化神仙君,纵然有移山填海的?本?事,也终究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粒石子?,没本?事于一念之间瞬杀十数只同阶大妖,刀光剑影里,还是留了可?乘之机,等到一战过?去,趁夜潜入的?十六只元婴妖兽尽数陨落,可?上清宗也因此?死伤难计,一片哀鸿。

夤夜鏖战后,精疲力竭的?上清宗弟子?强打精神收拾残局,分整元婴妖兽残躯时,不知是谁发现,其中一具巨蟒残躯上,一支看着分外眼熟的?玉笛狠狠贯穿而下?,将巨蟒坚逾玄铁的?鳞片彻底洞穿,笛身也布满裂痕,向上轻轻一拔,便和?鳞片一同四分五裂,碎得再也拼不起来了。

发现这支玉笛的?几名上清宗弟子?没将之当回事,只在月余后的?闲谈里无意间提及,共同回忆起那一战中,曲砚浓于盛怒中全力出手,以掌中的?玉笛作箭,朝其中一只巨蟒悍然一掷,将那元婴期的?大妖立毙当场。

当时全宗上下?惊惶一片,哀鸿遍野,嘈杂的?环境里很难留意他人的?战局,更别提别人的?交谈,只有寥寥几人不清不楚地听见曲砚浓在盛怒出手之前,语气冰冷带怒,隐隐约约叫了一声“长亭”还是“上庭”之类的?话。

可?这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连提及的?人也只做谈资,谁也不曾当回事。

唯有一个全宗知名的?老?好人,脾气绵软,被迫包揽过?各路师兄师姐塞来的?宗门杂务,几乎走遍整个上清宗,发出一声无关紧要的?感慨,“……说起来,夏长老?的?若水轩里,本?来也养了一条元婴巨蟒呢。”

卫朝荣送给她的?粗糙竹笛碎在想用而不敢用,珍贵罕有的?玉笛碎在刀光剑影,她辗转里想起过?那么?多遍,可?今天想起的?却是另一支。

一支背后没有藏着故事的?、最普通的?笛子?。

说是一支笛子?,其实并非特指某一支,而是指她从他那里学来了无用之用,花了很多年拿起笛子?,却没想到在道心劫里又慢慢放下?了。

她总觉得世事无趣,做什么?都?只有一时半刻的?兴致,再往后就是深深的?空虚寥落。

最开始,只是对新鲜事物没了探究的?兴致,无论见到什么?都?牵动不了心绪;再后来,从前的?爱恨也消磨,自己?却浑然不觉,直到偶然回顾,才发觉心底早已荒草丛生,唯有和?他有关的?那一点记忆还鲜活。

对一个性情炽烈激越的?人来说,慢慢淡忘爱恨悲欢,无异于世间最大的?酷刑。

她激烈挣扎,有好几百年什么?事也不做,全心全意地扑在这场困兽之斗里,她不相信自己?会有一天连爱恨也不能自主,成为她心里不名一文的?、真正的?废物。

一支无用之用的?笛子?被她带在身边,承继了多年前蒙昧未解的?情愫,也见证过?她萍水相逢友情,最后在阆风苑里吹响一曲兴之所至的?阆苑曲,她原以为那是她到最后也不会遗忘的?东西,可?时光荏苒,在漫漫尘霜里,她紧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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