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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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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血脉旁落,总得等生下孩子再说。”

阮林春一怔,居然这么凑巧,这外室还真是有福的,换了个但凡昌盛点的家族,哪会在意这点骨血,但,程家还偏就子嗣不丰,大房就不说了,自己至今尚无音信,二房的方氏也只生了个女儿——老太太盼孙心切,这会子恐怕乐开花了吧。

可是对方氏来说,却无异于雪上加霜的打击。阮林春正踌躇该怎么告诉她为好,方氏自己倒先出来了,“弟妹,何事这样愁眉苦脸?”

阮林春本想遮掩过去,可看到主仆二人的脸色,方氏已经洞悉所有,叹道:“老太太准许枫郎将她收房,是不是?”

阮林春待要解释,方氏却比她预想中还要敏锐得多,轻轻摆手,笑道:“不用多说,必是她有了夫君的孩子,否则,凭她怎么苦苦哀求,老太太和婆母都不会答应的。”

这大概便是深宅妇人的直觉吧,可悲的是,即便方氏的聪慧不下于家中任何一个男人,她也只能被迫承受这份磨难。

方氏已将碗中的饭菜用得干干净净,似乎唯有如此才能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弟妹,你放心,不过是个外室而已,我不会斤斤计较的,纵使她生了孩子,夫君抬她为姨娘,一样得尊我为嫡母,人口繁盛,这家中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你说是不是?”

她若真这么想得开,方才又为何要躲起来偷偷流泪呢?

阮林春看着方氏脸上明显硬挤出来的笑容,蓦然叹道:“大嫂,其实有些时候,人不必让自己活得那般累的。”

今日的方氏,与昔日的崔氏处境何等相像,她们都经历了类似的背叛,也都被人辜负一腔深情。但,阮林春能踊跃地支持崔氏和离,对方氏,她却只能隐晦提醒——方氏是远嫁过来的,膝下又有个尚且年幼的女儿,在此地身单力薄,她要面临的条条框框太多,要付出的代价也必然更大。

但,倘若她真有魄力斩断前缘,阮林春也乐意帮她一把,助她挣脱这些枷锁——前提是她自己不后悔。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阮林春不想枉做恶人,但,如果方氏愿意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阮林春拉了拉她的手,深深望进她眼中,“嫂嫂,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可以来见我。”

方氏看着她翩然离去背影,不禁怔住。

回梧桐苑后,阮林春默默揉了揉肚子,光顾着安慰方氏去了,其实她自己也没吃饱哩。

正想着该到哪儿打点牙祭,谁知就看到程栩端着一个朱漆托盘推门进来,上头有酒有饭,还有一只硕大的烧鸡!

阮林春喜得两眼放光,恨不得抱着他的脸猛亲一大口,不过食欲临时战胜了兽-欲,程栩再如何美貌,也解决不了她胃里的饥渴——秀色可餐无非说说而已,真当饭吃不可能的。

程栩看她麻利地抓着鸡腿狂啃,满嘴油光,哪有半点世家夫人的仪态,唯有无奈摇头,叹息道:“既然做不惯,何必勉强自己?母亲本来也不介意这些。”

方才席间他看阮林春捧着巾帜频咽口水的模样,真是有悲有喜——喜的是阮林春为了他如此委曲求全;悲的是她这一饿肚子,晚间又该来闹自己了,这姑娘的食量可非寻常女子可比。

亏得程栩学了个乖,这会子偷偷从厨房拿了些东西,既无损体面,也免去夫人对他的怨怼。

但阮林春想找茬总是能找出来的,白他一眼道:“我若不做个听话懂事的儿媳妇,来日就该别人给我气受了,大嫂那般贤惠,不是照样让个烟花女子挤兑得没处站,我这种糟糠之妻更无立足之地了。”

程栩笑她乱用成语,但是阮林春难得吃一回醋,不知怎的他还挺高兴,“你怎知那是个烟花女子?”

阮林春觉得男人们真单纯,或者叫好骗,“你没见她那一身行头么?衣裳穿的素,腰间却系着一条大红大绿的汗巾子,不是忘了换是什么?”

程栩笑道:“二叔已问清楚,说大哥领回来的是个清倌人,不曾破过身,倒也未必十分不堪。况且,二叔和二婶也没打算久留,等生了孩子,照样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不会妨碍大哥和嫂嫂恩爱的。”

阮林春撇嘴,“这话也只好哄哄傻子,十月怀胎,还有多久功夫?到那时,这莺莺姑娘只怕早就在家中站稳脚跟了,大嫂又能找谁垂泪去?”

其实都是很浅显的道理,方氏难道想不到么?不,她想得到的,可她还是容忍了那外室进门,不吵也不闹。或许,她期盼着丈夫终有一日能回心转意,重拾旧爱;或许,她不寄望于程枫的感情,但期望他给自己足够的尊重,总不至于宠妾灭妻。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阮林春也只能作壁上观罢了。

但若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断不会这么好说话。阮林春郑重地警告丈夫,“来日你若效仿大哥,也来个左拥右抱,我是不会忍气吞声的,趁早和离还我自由,省得鱼死网破落人笑柄。”

程栩故意同她玩笑,“如若我不肯呢?”

“那你就得再尝尝针扎的滋味了。”阮林春晃了晃袖管里雪亮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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