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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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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松华又说:“破坏规矩,是不好的。你该在家里再待一段时间。”

老者说:“我的弟子放出去,你不管。”

“不管。”松华望向溪水,依旧是那冷冰冰的模样,“但你若出手,我就得管了。当初大家约好了规矩,怎么趁我们一走,你们就乱来呢?”

老者说:“那么,我这就回去了。”

“慢走,”松华缓缓道,“不送了。”

老者退后半步,缓缓转身,但就在转身瞬间,松华扬起手腕,轻轻一抖。

所有人同时大喊,退后。

老者咽喉被刺穿,绕指柔钉在了他的后颈上,透出三分剑刃,他犹如牲畜般死在一个小女孩的剑下,竟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三名弟子霎时胆寒,不住后退。

松华却没有追击下去,面无表情道:“剑不要了,送你们了。”

没有人敢为血月收尸,余人纷纷退后。

老者双眼圆睁,不相信自己竟是死在这么一个荒山野岭之中,死亡说来就来,他半身躺在溪水中,咽喉内漂散出红色的血液,犹如汇入溪流的绸带。

松华淡然起身,在树林中一闪,消失了。

不眠夜

“追兵好像散了。”姜恒抬头看天。

他与界圭走了一整天, 离开了山涧,界圭摘了点初夏的脆桃予他吃,两人勉强填饱肚子, 姜恒开始找村落。

“当心点, ”界圭说, “现在全天下都在追杀你, 盛况当真是空前绝后。”

这是确实地与全天下为敌了,郢、代、郑、梁、雍, 每一国都想杀他。姜恒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活成了天下之敌。

如果哪天他死了, 天下人一定都很高兴。

傍晚时, 姜恒终于看见了一个村落,那里有不少从安阳逃出来的百姓, 一场大战后,他们或是往郑国跑, 或是往尚未沦陷的梁国东边各小城镇跑。

他先安顿了界圭,再简单打听消息, 得知十二岁的小梁王被放走了, 现在进了崤关。郑军正在重整军队,集结梁军,多半想为梁复国。

百姓的逃难也带来了许多物资, 其中有姜恒最需要的药物,以及可用来易容的芋艿。他先为界圭疗伤,将他血肉分离的手敷药再包起来, 界圭先是失血再落水,发起了高烧,姜恒又熬了两剂猛药, 给他灌下去,帮他退烧。

“你能撑住,”姜恒说,“好好休息。”

界圭就像个没人要的小孩儿一般,全身汗水湿透,在床上呻吟不止。姜恒则开始用芋艿做面胶,加入硝与矾,供易容之用。

后半夜,界圭的烧总算退下来了。

“我为什么要管耿渊的儿子?”界圭显然做了许多梦,醒来后朝姜恒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

又发痴了。姜恒心想。

“对啊,你为什么要管耿渊的儿子,”姜恒说,“你和他非亲非故。来,给你敷个脸看看效果。”

界圭一动不动,躺着任凭姜恒施为,说:“咱们走吧,别管你哥了。”

姜恒说:“你自己走吧,我也是耿渊的儿子。”

界圭勉力一笑,说:“我倒是忘了。”

“不仅是你,”姜恒说,“很多人都忘了。”

他在黄河边的那句话,仿佛提醒了所有人,他姜恒也是会与人同归于尽的,当他在这世上,最后一点眷恋被夺走的时候。

玉璧关那一剑,汁琮想必已好了伤疤忘了痛。

安阳城南,大牢中。

耿曙出了一身汗,奇迹般地活过来了,他的双眼又能看见了,视线正在一点点地回来。内伤之处仍在隐隐作痛,但他抬头望向天窗的栅栏,心道也许能逃出去。

但屈分早知他本事,铁了心不给他送吃的,更没有水。

耿曙嗓子火辣辣地疼,他需要喝点水,再填饱肚子,否则哪怕伤势愈合,依旧没有力气。

外头全是守卫,他也没有武器,与此同时,他听见远方军队调动的声音。

要打起来了?耿曙心想,姜恒不知道去了何处,现在应当是安全的,就怕血月一路尾随。

安阳的另一场战争一触即发,短短一个月中,这座千年古都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密集的战乱。

但今天,郢军还不打算强攻北城,至少不是现在。满城百姓全部站到了山道街的房顶上,从四面八方惊惧地看着这一幕。

数万郢军卷地而来,在南城排开阵势,雍军则从城北越过王宫,与郢军遥遥相对,双方呈僵持之势,以梁都要道飞星街为界。

屈分与项余策马,全身武铠,不疾不徐,来到街前。

汁琮、汁绫与曾宇,则在雍军一方排众而出,与郢军遥遥对峙。汁琮对两天前发生的事,完全无法朝将士们交代,更无法向妹妹交代。他还在等,等血月带回姜恒的人头。

但眼下有外敌,必须先御外敌。

“雍王陛下,”屈分朗声道,“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才兑现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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