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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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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差地别,什么驿站漕运,在一整块蜀地和代表正朔的玉玺令牌面前犹如小巫见大巫。

一锤定音,嫁谁不是嫁,赵忱临偶尔发疯也变成了无足轻重的小瑕疵,实在是因为他给的太多了。

如果能坐稳蜀地,此后她大概也不用以色侍人了,只要在这段时间内抓紧为自己的后路添砖加瓦,若是真的在大业未成前就有了替代她的美人,她就与他一拍两散,麻溜地收拾东西跑路为人空出位置好了。

嵇令颐感觉今晚喝的那杯千穗酿又开始上头了,她想了一圈,全都是自己为什么同意嫁给他的原因,唯一需要问清的是赵忱临为什么想娶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于是她问了。

赵忱临顿了一下,他已经写完了那一纸书契,在落款处签了名字,再抬起头望向她时脸色不太好看。

这要他怎么说?

赵忱临负气道:“你说为什么?”

嵇令颐迟疑:“因为我的身份?”

她说完这句话时也有些忐忑,正是因为知道赵忱临不是贪念美色的人,想来想去,这个原因似乎是最有可能的。

她本来想在他面前一如既往装傻的,可她直觉之前编的借口能唬住蔺清昼,却未必能瞒住他,索性一起开诚公布。如果谈崩了,恰好孔旭今夜的夜访正是说明他原就是赵忱临的人,蔺清昼还停留在此地,她还可以拿捏这个消息作为投奔蔺相的见面礼。

正想着退路,赵忱临冷笑了一声:“是,蔺清昼与四公主的婚事不也是一样?”

嵇令颐郑重点头,那就说的通了,不然赵忱临拿出蜀地来跟她推心置腹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她又问:“你先前不是让我认回表妹身份,与蔺清昼成亲后为你所用?”

赵忱临怔住,他早已忘了自己当时的气话,可看见嵇令颐一脸认真地琢磨哪一种方式得利更多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没有说实话,撒谎道:“彼时我不知你是公主。”

嵇令颐思索了一番,终于了悟……嫁布衣给蔺清昼,虽然能避免妻族势大,但对赵忱临以后起兵北上并无用处。她就如那枚玉玺令牌一样,造反的人,只要拿到了这个所谓的“正朔身份”就可以鼓吹证明自己地位的继承,这也是历来叛军首领都想要拿到天子传国玉玺来表明自己是被“退位”或者“禅让”后“受命于天”的原因。

嵇令颐得了这个答案,突然觉得心里一松,维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光靠偏爱或是纵容太过于脆弱,她从来坚信只有利益才能让人忠贞不渝,既然赵忱临是因为她的身份,那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两人的联系应该是无可替代的。

赵忱临并没有用那胭脂按手印,他在她长时间的沉默和犹豫中划开了手指,眼看指腹上争先恐后地冒出鲜血后才施施然地按下。

他按完后抬着手,在她的手指上将自己的血均匀地抹开,而后撩起眼皮望向她,另一只手将那纸书契推过来。

嵇令颐画押签字,两人各执一份。她还在上面补充了两句:“既然是各取所需,若是哪一日主公不再需要我这个头衔,大家尽可好聚好散。”

赵忱临瞥了她一眼,面色有些古怪,可是嵇令颐一直盯着他等一个回复,于是他将这份书契折了折后放入襟内,颔首同意了。

她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既然嫁了他,他怎么可能再纵人跑了,她若是要跑,他宁可囚了她也绝不放人。

而嵇令颐则想着,赵忱临身上有寒毒,能不能解还未可知,若是两人同心同德当真夺了天下却只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那她只能在他活着的时候好好对他,死了之后含泪收下太平盛世。

这么一想,嵇令颐倒是真情实意地冲赵忱临笑了笑,灯下美人松软筋骨倚书案,粉面桃花映,指上残余血色淡淡,还没有滟滟红唇来的动人心魄。

赵忱临斜倚在案几旁,定定地看完了她整个笑,他似乎也受人蛊惑般弯了下唇角,可又很快被那一声矜傲的轻哼顶替。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说他感觉头很重,还头晕。

嵇令颐“哦”了一声,说他头上顶了这么一个白玉发冠,自然觉得重。

赵忱临就露出不太满意的表情,纠正她:“我是醉了,所以才头痛,应当按揉一番才能舒缓。”

嵇令颐却只听到了前半句,她这回骗不进了,就今晚他循循善诱的劲,醉了才有鬼。

她道:“你没醉。”

这番对话先前出现过,只是当下完全反了过来,他坚持道:“我醉了”,还坚持不懈地说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说自己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就这样她还见死不救,她究竟还是不是个医官了?

气色不佳,这倒是真的。

嵇令颐不太相信,可是秉承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她今晚看他的确非常顺眼,于是上前动手去卸他的玉冠,还不太有诚意地敷衍他拆了发冠头就不重了。

她站着,他坐着,赵忱临没有达到心里预期,可见她走近自己还是忍不住从喉咙里闷出低低的笑声,像是讨到了糖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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