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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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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不出来,只得严刑逼供,拖下去打几十棍,再拖上来,下半身囚衣便已被血染透,人却还清醒着,再也不看堂上之人,只侧头望着堂外的天空出神,目光柔和……引得公孙策也循着他目光望去,看见两只燕子飞进飞出,口衔着树枝,正在粱上筑巢。

萧逸,再未开口吐过一字。

主审无法,只能接着再打,打完还是审不出来,最后主审们只得放弃,把已打得体无完肤的萧逸丢回了牢房。

案卷上呈皇上,朱笔过处,罪名也定了下来:通敌叛国,引西夏人入境抢粮,致使守疆将士折损过半,午门腰斩示众,以平民愤。

腰斩这等惨绝人寰的酷刑,公孙策本不想去看,但偏偏当时的监斩官是他的顶头上司,命他作记录,百般无奈,只得跟去。

当日大雨倾盆,围观百姓却无人散去。

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萧逸显然又被用过刑,能看出左腿和左臂都已经断了,被半拖着出了囚车,又被半拖着上了刑台。

围观的百姓用最恶毒的话咒骂着萧逸。好不容易与辽国签订澶渊之盟,能过些安生日子,此时的百姓无比痛恨兴起兵祸的人,那是会使他们丧失亲人的灾难,而在眼前这群百姓中,不少便是边疆将士的至亲。

萧逸,无疑是他们的弑亲仇人。

石块、砖瓦落雨般飞向刑台,夹杂在其中的居然还有一把斧头,准头不错,正砍在萧逸背脊上,血哗一下溅出来的……肩胛骨开裂的声响并不大,却足以令公孙策毛骨悚然,他别开头,没敢再看,光听见行刑的刽子手大声嚷嚷着叫台下的百姓住手,生怕人在行刑前就死了。

台上台下吵闹了一会,随着监斩官掷出的令牌落地,终于回复了安静。

公孙策仍是低垂着头,不想去看惨烈的那刻,只听见一声不大的“喀嚓”,似是骨头折断的动静,然后随着台下百姓的倒抽气声,“砰”地一下,某个沉重的物件重重摔下。

他仍旧不敢抬头,等了一会,没有再听见任何声音——难道萧逸已经死了?他缓缓抬起头,将目光移到刑台之上,眼前的情形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萧逸已然被齐腰斩断,猩红浓稠的血淌了一地,

而他正用手艰难地撑起自己的上半截身子,试着让自己坐起来,或者不能用“坐”字,只能说他试着让自己的半截身子直立起来。

风呼呼着吹着,四周鸦雀无声,一片死寂,每个人都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他用仅存的一只手在血泊中挣扎着起身。

从来不曾见过这样残缺肢体的挣扎,公孙策不自觉地死死攥住笔,汗透重衫,想挪开目光,但却似乎有着千斤重的东西坠在心里,让他不能稍离。

仿佛过了有千年之久,萧逸终于让自己“坐”起来了,“坐”得并不稳,半靠着他自己的下半截身子。

此时公孙策方才能看清他的脸,穿过血污,他的脸俊逸依旧,从容依旧,双目柔和悠然,望着天际层云,径自出神……

没有惨叫,甚至没有□□,连雷声都奇迹地停了下来,安静地只有风的声音。

他搁目之时,雨唰地一下,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没头没脑地打在一切它能够企及的物件上,不计成本般地疯狂。

——听到此处,饶得箫辰紧咬住牙根,身体紧绷到极致,却怎么也挡不住灼热的泪水滚滚而下,他不由自主地哆嗦着。

“那时我就想,他这样一个人,究竟是何野心要通敌叛国。”公孙策仍陷在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箫辰哽咽难言,几次开口都说不出话来,原本抚在红木桌面上的手已变为紧紧扣住,胸中悲愤难当,气血上涌。只听见“啪”的一身,红木桌子都迸裂,碎屑落了一地,而他既未出掌,亦未出拳,仅凭体内激荡难耐的真气震裂了这张桌子。

公孙策回过神来,看箫辰泪难自禁,连忙安慰道:“大概是由于之前用刑时就流了不少血,所以令尊并未受太久的罪,一炷香的光景,就闭目而逝了。”

重重点头,箫辰深吸几口气,强制平复下心情,哽咽道:“家父的尸骨……”

“令尊的尸骨似乎是被家仆收敛了,至于葬于何处,我就实在不知晓了。”

所幸还有家仆收敛,箫辰不敢想象,若再听见爹爹尸骨被随意抛丢荒野郊外或是江河湖涧,他身为人子,实在再无面目立于天地间。

“先生可否告诉我,那封信究竟写了什么?”

汾水风劲

“那信是令尊写给西夏将军李腾冲,让他出兵大宋,掠夺粮草。令尊则在信中答应与他里应外合。”

萧辰紧皱眉头:“那这位李腾冲可有出兵?”

公孙策深点下头:“有,按信中日期来看,他正好在你父亲写完信半月后出兵攻宋。为何说是铁证如山,正是因为事实惊人的巧合,由不得人不信。当年的左相欧阳长青是令尊的老师,此事若有余地,他应会出手搭救。”

“家父当真与他里应外合?”

“当时战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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