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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捌(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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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他早就猜出这黑衣人是谁,并且识得这少年学的是什么武功,但这少年随兴施展,有时甚至有点乱无章法,却也因为毫无框架而增添不少意趣。他并不认为武术是用来杀生伤人的,就像乐曲、字画那些美好的事物一样,都该是有趣且能被欣赏的,只是这孩子走偏了。

严穹渊知道金霞綰气得厉害,也着实被自己吓坏了,于是不再试探跟戏弄,倏地制住金霞綰的手脚将人压在树干上问:「你学得不错,但还能更好,不如拜我为师?」

「我呸!」金霞綰不忘压着嗓音说:「我已经有师父了,不稀罕你。你去死吧!」

「你师父没能教好你。」

「不许你说他!」金霞綰张口往严穹渊的前臂用力咬,严穹渊只闷哼一声,他松口嫌弃道:「矫情得要命,痛就叫啊。」

「你不必装腔作势,我知道你是谁。」

金霞綰静默半晌说:「知道又如何?不怕我杀人灭口?」

「你没杀过人。」

「那是你没见过,我杀的人可多了。」金霞綰刻意露出阴险的眼神,无奈他眼睛圆亮无辜,实在装不出那种凶狠模样。

严穹渊看了好笑,故意凑近金霞綰面前说:「你右眼尾有颗很小很小的痣。」

「……」金霞綰忽然被放开,踉蹌往树旁躲开了两、三步,他瞪着严穹渊气到说不出话,粗喘两口气吼道:「滚回你的琉璃天!」

少年吼完就溜走,严穹渊低头拉起袖子,看着被咬出的瘀伤失笑:「牙口不错。可惜了……」

金霞綰回花晨院时,天已经快亮了。一直以来他被欺负也不敢找江东云哭诉,江东云只会念他自己学艺不精,绝不会轻易帮他出头,说不定还得挨罚。不过这次是严穹渊招惹他,又不是他故意的,他越想越委屈,决定去找师父说些严穹渊的坏话,但是一接近江东云的房间,听到那房里有客人和师父交谈,加上早春的冷风一吹,他脑子就清醒不少,果断放弃这不明智的念头。

他注意力被师父房里的人转移,不晓得来了什么贵客,天刚亮就跑来的么?还是昨晚就来了,待到现在,而且还能留在师父房里?

「算了,不关我的事。」金霞綰有些睏,打算先回房换个衣服小睡一会儿。江东云这时在屋里喊他说:「霞綰在外面?去弄醒酒汤来。」

金霞綰在外面称是,匆匆换下夜行衣跑去煮醒酒汤,他把汤送到江东云房外:「醒酒汤来了。」

「搁着吧。」江东云刚说完,房里的客人就说:「是小綰啊,许久不见,该长大了吧?」客人讲这话的同时走来把房门打开。

金霞綰不想打扰师父和贵客,低着头说:「那我就先退下了。」

江东云应了一声:「去吧。」

金霞綰馀光瞥了江东云寝室一眼,江东云长发垂散下来,一袭绣了金色梅花的艳红衣袍披在肩上,精实与柔和并存的身躯被半掩住,青丝笼着大半的侧顏,就算一脸倦容也无损其半分俊美绝色。房中另一人也是个英俊健壮的男人,肤色相对黝黑,身形和严穹渊差不多高大,似乎更魁梧一些,浓眉大眼且五官深邃,是会令人印象深刻的长相,所以金霞綰只瞥一眼就认出那傢伙是当今天子最年轻的叔叔,陆永观,也是荣亲王。

「是。」金霞綰应完这一声就迅速退出去,几乎像是逃命一般,他记得荣亲王的脾气不太好,喜怒无常,虽然他师父江东云总能哄得住这人,不过陆永观浑身的戾气很重,每次都让他感到很不自在,他一点也不想多待。这大概也是因为陆永观是个杀业深重的武人吧?

据说当初银华国进犯锦山国,陆永观可是立了不少战功的,后来也常驻边关,似乎是个对权势没多少兴趣的人,因此当朝天子虽然对其有所忌惮,可是也没有卸磨杀驴的意图,只是封了陆永观为荣亲王,让这人偶尔回京。

金霞綰有些心疼江东云,毕竟荣亲王是当初收了江东云发簪的人,他虽然不太清楚皇族内幕,但也知道长公主得喊陆永观一声叔公的,长公主年近五十,陆永观却只有三十多岁吧?

「乱七八糟的……」金霞綰回房洗了把脸,叹气低喃:「还是不去烦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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