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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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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黎鸢知晓,这完全是因为孔宴将消息捂得很紧,那个年代信息网络不发达,要想瞒住什么事情都是很简单的。

于是她很难向其他人证明这件事。

从某一年开始,她越来越记不起孔晚雁的声音,甚至看到“不后悔”三个字也不会在第一时间想起这个人。

从此她觉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她告诉自己不想要变成孔晚雁那样。

如果孔黎鸢不优秀,将自己活得麻木又死板的话,轻飘飘地从这个世界飞过了,那谁还会记得她?

如果这个世界全都没人见过真实的、鲜活的孔黎鸢,那她至少要以让自己以这种形象留在某个人的记忆里。

可以像姜曼,很干脆地留在影像记录里。

或者像现在的孔晚雁,只要她还记得孔晚雁,孔晚雁就存在过。但哪一天,要是连她也不记得了,谁还会承认孔晚雁的存在?

谁还会记得,她有个十四岁的姐姐,临死之前为她挡住致命一击。

然后和她说,不后悔不后悔。

另一方面,她将两条项链给黎桥看,带黎桥去看孔晚雁的墓碑。黎桥才在反复地试验和证明中,相信孔晚雁这个人的存在。

而孔黎鸢却在看到这两条项链时,比任何人都要迷茫。

显然,这是姜曼生前给她们两个定制的项链,可为什么又从来没有给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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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姜曼最开始甚至不愿意在孔晚雁脸上留一个口红印,最后却拼了命也要先将孔晚雁救出来?

姜曼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母亲?是坚韧不拔,疯癫自私,还是脆弱易碎?

在成为母亲之前,她到底又是一个怎样的女性?母亲这个身份到底给年轻的姜曼带来了什么?最后那场车祸里,她到底有没有和她的两个女儿和解?

孔黎鸢始终想不通这些事。

这个女人在她生命里留下了太多太多无解的问题,连同她的身份一样无解。

就连她给她的爱,也从来都让人很难分辨,到底是好还是坏。

看完所有的录像带之后,孔黎鸢又去了一趟疗养院,把“不后悔”这件事说给黎桥听。

黎桥完完整整地听完,只问她一个问题——孔黎鸢,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要找的金色小鸟究竟是什么。

彼时孔黎鸢没有犯病,她清醒地知道自己什么也答不出来。

后来一次她犯病,思绪开始跳跃出“正常”的框架,却用自己湿滑冰冷的手拖住黎桥,逐字逐句地说——

她要劈开这个空白虚幻的世界,去找很多很多和她不一样的爱。

如果找不到很多很多爱,那最起码要找到一个人。她要在这个人那里篆刻活生生的爱-欲和轰烈硝烟。

她要这个人经过她、见证她、最后记得她,永远比记自己还要清晰。

她要浓烈而疯狂地在这个人的命运里活一次,然后再让那个人回来冲毁她贫瘠无趣的生命。

她就要不疯魔不成活,当一回像戏里那么鲜活的的人,像她和孔晚雁看的那部电影里演的那样,至死不渝地爱一次。

不管是什么爱,她只要和她不一样的爱。

之后她过了病期便出院,重新变成那个已经学会将“思考”这种东西隐藏在心底的孔黎鸢。

黎桥将这些话原原本本地说给她听。

那时已经是二零一六年,距离孔晚雁和姜曼的死亡已经过了十三年之久。

世界纷纷扰扰,碾压着无数人的死亡和生命继续前行,无数人化成细小的尘埃,将这个裹满殒身气息的地球滚得越来越大。

孔黎鸢已经开始懂得一件被许多人都和她强调过的事——如果一个人始终拘泥于一件事,始终要去寻求一个答案,那这个人就会一直往这个虚无的洞里钻,彻彻底底地变成这个时代的人眼里的“精神病”,最差的结果就是会放任那个过度思考的自己,去逼迫得不出答案的那个自己走向死亡的结局。

从病期出来的她,又回到了社会驯化和普世价值的洗礼中。

她很冷静地否认自己说过的那一番话。就像这世上所有人都知道躁狂症病人总是说一些抽象而难解的话。

她再次从自己的生命中跳脱出来,以漠然的第三视角看待病期的她自己。

她和黎桥说,这只是在病期说的话,当不得真,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至死不渝的爱,爱这个东西对她来说太复杂了。

她给不出去,也找不过来。

但后来,就在下一个病期。

她真的遇见一只金色小鸟,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只是怀抱一束鲜花掠过这个世界,只是向她播撒对世人都平等的爱。

就让她不得不亲口承认她是错的。

只是轻飘飘地飞过她的世界,就让她知道一件最浅显也最难懂的事: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很好的爱。

「废弃建筑」

付汀梨一直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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