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3)
加尔文的眼眸一点一点加深,他偏着头伸出手,熟练地从鞋柜和墙面的缝隙中摸出了一把枪。
“最后问你一遍!是谁在外面?”
加尔文面无表情地冲着外面说道,这一次,他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是非常平静的。
然而他手中的枪已经默默地抵在了门上。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拍门声戛然而止。
沉重的呼吸声从门的缝隙中传到了加尔文的耳中。
“……是……是……”
是非常细小,而沙哑的声音,从黑袍下细弱地发出来。
“……是……我。”
加尔文甚至都没有办法将那支离破碎的单词拼成一句完整的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辨认出那声音的主人。
加尔文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比利?!”
他握紧了手中的枪,一把扯开了房门。
几乎是在大门打开的同时,比利像是装满了谷物的麻袋一样向前扑倒在了地上。那包裹住他全身的黑色长袍掀起了一角,露出了那已经被泥巴染得看不出原色的牛仔裤和球鞋。
一丝异样感飞快地至加尔文的心头划过,但是比利却并没有给他进行深思的机会。
仅仅只是把自己自尊的一小部分暴露在黑袍之外,比利却表现得像是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误一样。他在地上蠕动起来,以惊人的速度用黑袍重新包裹住自己的脚踝。那些黑色的布料下面他正在不停颤抖,像是一个发作中的癫痫病人。
“比利……你发生了什么?”
加尔文忍不住问道。
他神色凝重地看了看走廊的两端。然后不得不感谢起了这栋公寓中居民的良好习惯,这里的人可没有那种惹人讨厌的探头探脑的习惯。
尽管之前比利拍门拍得像是一个疯子,在这一刻走廊里依然很安静。加尔文稍微送了一口气,他慢慢地将门关上,然后他将自己的身体靠在墙边,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比利。
那把冰冷沉重的枪倒是被加尔文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隔着布料,枪口始终对准着地毯上那个看上去十分不对劲的男孩。
加尔文的手指始终按在那把枪的扳机上。
“比利,你到底做了什么?”
加尔文开口,一字一句地问道。
“乔吉被人杀死了——我知道那个时候他正跟着你。”他说
“呼呼……呜呜呜……”
黑袍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加尔文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呜咽。
“你不应该开门,加尔文,你不应该开门……”比利非常含糊地嘟囔着,语调就像是精神病人那样飘忽不定,“……不不不……救我……加尔文……救救我……呜呜呜……只有你能救我了我知道这不应该我不应该来找你……天啊……他告诉过我我不应该来找你,恶魔会跟着我找到你的……但是……呜呜……对不起,加尔文我没有办法……只有你能救我了我真的没有办法……”
加尔文眼睑下方的肌肉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嗡——】
一种奇异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白噪音在他的脑海深处震荡了一下。加尔文感到自己的头有一些隐隐作痛。
他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手里正举着枪,而在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蜷缩着一个全身披着黑袍,很明显已经不太正常的男孩(而这男孩还该死的跟一场可怕的谋杀案相关)——他不应该有任何的分心或者走神。
但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一种精神上的喧嚣正在袭击着他。
强烈的呕吐感从加尔文的胃部涌到了咽喉,在很短的一瞬间,他觉得整个房间正如同受热的蜡烛一般缓缓融化,他面前的比利身上发生了变形,那个男孩的黑袍变得像是融化的沥青一样散发出了臭味和热度,拖在男孩身后的影子中爬出了某种卷曲扭动的东西。
“呼……”
加尔文闭上了眼睛,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他眼前只有自己那已经很久没有清洗过的地毯,破旧的家具,因为还有因为漏水而开始发霉的墙壁。当然还有地上那位明显已经不太正常的比利。
没有沥青,的黑袍,没有扭曲的影子。
刚才看见的那些幻觉显得是那样的遥远,而加尔文脑中的喧嚣正在一点点地淡去。
这是因为过度服药而产生的副作用,加尔文知道这一点,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发作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却因为自己那短短的一瞬间的神游而格外的暴躁。
“比利——最好把你身上披着的那玩意给我脱下来,然后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加尔文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些粗暴的意味。
他有些焦躁地往前走了一步,企图将比利身上的黑袍扯下来。但是他的这个举动让比利瞬间发出无比恐惧的惨叫。
“不——不不不——求求你——你不能这么做!他会看到我的他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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