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3)
正在此时,一声“安太妃到”打破了沉默,一名穿着华贵宫装的美妇人怀里抱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在丫鬟们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下)
众人忙行礼道:“微臣(民女)见过淑慎太妃。”
洛衍书和摇光两人也起身道:“恭请太妃安康。”
安太妃侧身避了避礼:“皇上与长公主切莫多礼,本宫一把老骨头本身不应该来凑这个热闹的,只是糯米一个劲儿想往东苑跑,本宫索性跟着它来瞧一瞧。”
糯米?长公主那只猫儿?为何会在安太妃怀里?众人心里皆是疑惑。
摇光笑了笑:“我道糯米这些日子跑哪儿玩了,原是黏着太妃去了。自打上次带糯米去了寿安宫,尝了宫里的糕点后,它竟嫌弃本宫给它的吃食,一天天的见不到个影儿。”
安太妃抚摸着糯米柔顺洁白的毛,笑了笑:“猫儿还小,都贪吃,本宫瞧它也怪可爱,还颇通灵性,喂了它些吃食,竟天天来给本宫卖巧。若不是长公主的爱猫,本宫定然收了它来养。”
安太妃走到上座,在洛衍书的另一侧坐下了,方才发现安絮然正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跪在台上,心里十分讶异:“这是怎么了?絮然可是又犯了什么事儿惹得两位不喜了?”
洛摇光轻柔地笑了笑,摇头道:“无妨,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洛衍书则拿着酒杯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一声声地听得人心里发慌,他却浑然不知般地问道:“太妃瞧瞧这两首诗,可曾眼熟?”语气似是漫不经心。
安太妃定眼瞧了瞧,心下一凛,这不是那绢子上的诗吗?安絮然进宫的第二日,她便看见糯米在花园里玩着绢子,绢子上的诗一套进去写的竟像是连中三元的晏家公子,满满相思之情,心下想着怕是自家侄女的闺中之物在昨日落下了,唯恐在外传着惹了是非,便让瑾姑姑收了起来。
怎么今日竟出现在这春风宴上了呢?看样子圣上似乎还颇为不喜,一思忖便道:“本宫年纪大了,哪儿记得这些个儿诗啊词啊的,怕是上头的字都快看不仔细了。”
不过四十余岁,便倚老卖老地说自己老花眼记性不好想糊弄过去?洛衍书心里暗自冷笑,这个淑慎太妃,还真是多年如一日的滑头啊。不过到底是长辈,他纵使贵为天子,也不好说什么。
所幸养猫千日,用猫一时,糯米接收到摇光的脑电波暗示后“喵呜”一声从安太妃怀里蹭了出来,扒到瑾姑姑的手臂上,轻轻扯咬着。
瑾姑姑心知长公主甚是宠爱它,也不敢妄动,只由着它扯咬。谁知它极其灵活,竟从袖兜里扯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角。
洛衍书眼尖,遂问道:“不知瑾姑姑袖子里是何物,竟让这只小猫如此喜爱?”
安太妃和瑾姑姑心里皆是一紧,这猫儿怎的在这时惹事儿,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取出绢子,赔笑道:“不过是个绢子罢了,前些日子瞧糯米玩得有些脏了便拿去洗了,想着洗干净了再寻一寻主人。”
洛衍书接过绢子,瞧了两眼,冷哼一声,便置于案头。朝跪着的安絮然问道:“这绢子上的诗与你做的一般无二,也是双面绣绣着的,你可有何解释?”
安絮然能有什么解释,只能叩首答道:“民女不知。”
安太妃倒也觉察出点东西,皇上这是怀疑安絮然抄袭啊,忙打圆场道:“兴许是絮然之前用来练手的,来看望本宫时不慎遗落了,她个儿也忘了呢?”
洛衍书拿起绢子,冷哼一声:“这绢子上的字迹与绣屏上的截然不同,怎可能是一人所为?”
此时此刻的洛衍书眼里含了愠怒,面色微沉,语带讥诮,本就冷艳的面庞显得愈发凛冽了,上位者的威压感不自觉地压得台下的人心里颤颤,一时皆不敢言语。
安絮然更是不知从何处为自己分辩。
“罢了。”洛摇光放下手里把弄的酒杯,拂了拂衣袖,一脸无所谓地笑道,“不过是些不打紧的小玩意儿,安小姐无意中见了想分享于大家而已,也无甚大的过错。”
这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却在众人心里激起了千层浪,这言语里是坐实了安家小姐的主意和诗句是抄的长公主的,在座的要么是高门大户的嫡子嫡女,要么是身怀真才实学的清学士子,骨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傲气,对于此等行径心中生出了满满的鄙夷。
昔日安絮然盛安第一才女的名头压得许多贵女心里早就不服气,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心里还有些解恨,不免暗暗嘲笑了一番。觉得她大抵从宫里瞧见了一块帕子,便把主意抄了来,以为是吉猫送福,却没想到抄到长公主头上去了。
她也不想一想宫里能有这等才情的女眷还能有谁?真真是个没脑子的,宫里窥见的东西还敢拿来显摆?
长公主没有深究的意思,是长公主心地仁善,宽宏大度,不与她计较,人前给她留下颜面。再想到之前长公主念及闺中情谊纡尊给她伴奏,更显得安絮然又蠢又坏。
高下立现。
而安絮然却恍若被雷劈中一般,迟迟不能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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