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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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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萱谢过他,正见春桃回来,与她一道仍然回到车上。

春桃道:“真是松枝,说是抄家那天妄图逃走被单独关押起来,没跟其他人在一处,现在正四处干苦役。我问过他,如果赎身,要去工部除名,还得到牢狱交上顶替劳役的罚银。松枝说不用姑娘操心,他最多干上五六年就能放出来。”

赎身的路子跟军士说得一样。

杨萱想替他赎身,一来松枝也是受到杨家牵连才来做这苦役,二来松枝知根知底,正好帮她打理铺子。

第二天一早,杨萱安顿好杨桂与薛大勇,就往东江米巷这边走。

她想先找找章主事,能办成最好,如果不行再请程峪帮忙。

刚走到六部门口,便看到里面走出一人,面色很白净,穿了件灰蓝色的长袍……

脸上自来带着三分笑意, 正是萧砺的义父, 范直。

杨萱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招呼, 范直已经板起脸斥责道:“你是哪家的姑娘, 堂堂官府衙门,怎能容闲杂人等到这里来放肆?”

扑头盖脸先是一顿训斥。

旁边看大门的守卫“噗通”先自跪下了。

杨萱也有些慌, 开口辩解道:“公公, 我是有事……”

不等说完,只听门内传来一把威严的嗓音,“怎么回事?”

紧接着, 在几位內侍的簇拥下,从里面走出一人。

那人身穿青莲色祥云团花的直缀, 腰间束着白玉带,玉带上缀着红宝、蓝宝好几块宝石,浑身带着不加掩饰的奢华。

杨萱双膝一软, 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这个人是太子楚洛。

当初在清和楼, 她远远地看他举剑高呼,已经感觉到势不可挡的凌厉气势, 现在离得近,扑面而来的天潢贵胄独有的肃穆与威严教她不寒而栗。

以至于连父母双亡的怨恨都不敢有。

只能俯身跪着。

就听到范直低声解释,“她是先前翰林院杨修文的嫡次女, 因年纪尚幼, 蒙赦无罪, 不知道因何在此徘徊。”

太子“哦”一声, “抬起头来。”

杨萱战战兢兢地抬头, 开口道:“禀殿下,民女并不敢冒犯官威,实乃有事。”

太子垂眸一瞧,十二三岁一小姑娘,穿青衣素裳,脂粉不施钗环未戴,看上去清爽素净,秋水般明澈的杏仁眼里是不容错识的紧张与敬畏。

太子面色稍缓,问道:“何事?”

杨萱定定神,回答道:“昨天无意遇见家中旧仆在臭水河附近做苦役,那人名叫松枝,本是我父亲的小厮,行事向来稳重可靠,却因我家里变故被牵连受苦,民女想替他赎身。经人指点先要到工部去了名,再往牢狱交纳赎金,所以才来到此处。”

范直眸光转一转,对旁边小黄门道:“去问问可有此人?”

小黄门腿脚快,不大会儿跑回来,“是有个叫松枝的,现下派送在小沟沿那边服役。”

太子听闻,没再多问,阔步离开。

范直稍顿片刻,对杨萱道:“殿下恩准了,进去吧。”

又看向始终跪在旁边的守卫,“好好当差,都是紧要衙门,不能任人擅入。”

守卫连连答应。

因为之前小黄门特地问过,待杨萱进去工部的时候,章主事便很客气,毫不犹豫地将松枝的名字从服苦役的名单上划掉了,而且极痛快地在送交牢狱的公文上盖了印章。

杨萱原本准备了银子用来打点,现下也用不上,高兴地出门,倒是拿出一半银钱请门口的守卫帮她叫了辆马车。

她觉得自己叫马车,说不定车夫欺她年幼多要车钱,可守卫不一样,就算只是个看门的,也能称声官爷。

或许车夫会觉得她有靠山,不敢起坏心眼儿。

到了牢狱之后,杨萱让车夫在门口等着,自己又扯起虎皮当大旗,对主事之人说:“蒙太子殿下恩准,我来替松枝赎身。”

主事不太相信,可见杨萱说得笃定,怕她当真得到太子首肯,自己若是推诿怠慢,不免得罪了人,又见工部的公文印章一应俱全,不敢刁难,收了十二两的赎金,同样开出一纸公文。

杨萱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干脆坐上马车直奔臭水河,没费什么口舌,便将松枝带了出来。

松枝感激不已,跪下给杨萱磕头,“姑娘大恩无以为报,以后任由姑娘驱遣,绝无异心。”

杨萱忙道:“快起来,临近正午了,咱们早些回去,春桃怕等急了。”

仍是坐上先前的马车。

松枝利落地跳上车辕,坐在车夫旁边。

马车疾驰,不大会儿就到了椿树胡同。

杨萱走上台阶,才抓起辅首不等叩门,门“吱呀”开了,竟是文竹从里面走出来。

见到杨萱身后的松枝,文竹讶然惊呼一声,眼圈莫名地红了。

杨萱直觉得两人之间定然有事,却未说破,招呼了松枝进门,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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