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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樟再次回到安城,已是一周过后。

这一周内,《简东传》的宣发团队,根据同业及影评人的反馈,调整了二轮预告的投放策略,将侧重由动作戏改至官场文戏,摸准当代观众的喜好,经各平台集中推流,直接将电影热度拉升至顶,几近拔得国庆档前哨战的头筹。

风光之下,眼红的人,自然不会少却。

起先各方对家出招尚算寻常,不过扒点主演的黑料,翻来覆去都是些老生常谈的旧事,别说粉丝看腻,即使普通路人,大多也对这种低级的斗法早有免疫,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然而近年国内影视圈的阴招,迭代极快,故法不行,大家就走新路,嫌戏子们的瓜吃着没味儿,那就送点主创的大菜来尝——

热搜先是爆了乙南的一系列词条,说他在北欧拿奖,属于外部策反,而后舆情跟进,又跳出人来逐一细抠了他各本文着内的段落和字句,把“以偏概全”粉饰成“管中窥豹”,典证他政治立场模糊、崇洋媚外、不尊重女性等等的所谓“事实”。

其实但凡动过脑子就能知道,剧作者屁股要是坐歪,早期连立项都没指望,怎么还能牵来广东省公安厅和各级文宣作为后盾,获得国影出钱出力的支持。看書請dǎo首發蛧詀:x&120050;&120009;o&120055;g89&120054;

然而乙南为人恃才,生活又老派,平日潜心创作,几乎从不关注社交媒体上的褒贬,眼看都快被人打成了反动派,自己还是副置身事外,清者自清的模样,完全不识辩驳。

大概觉得光是搞臭编剧不够,同时段的另波热点,又开始拿起魏寅开涮,说他全靠模仿黎珏起家,偏偏作品的商业味儿又太冲,画虎不成反类犬,本质就是个善于营销的资本咖罢了,其实难副。

有心人为了抹黑,还拎出立项期间,他与程念樟炒作的旧闻,大肆嘲弄,批他学人精,就连黎珏玩剩下的倌爷也不放过……

简直秽语连篇,不堪入目。

程念樟作为总制片,面对这些诋毁,对外要把控住风向,对内还需安抚好人心。近几日的状态……实际很难谈得上轻松。

吴悠之前受谢佳奇指点,一直在微博更新她参与项目的创作手札,里面就包含了些《简东传》在原着改编时的趣事,因为顶着“程念樟绯闻女友”的名头,热度并不算差。

这次乙南被行文字狱,第二天小谢便联系到她,配合着发了些她恩师的相关,包含比如政要合影,大师墨宝,以及其他文人对《简东传》的评注云云。

工作室以她作为出口,代替本尊发声,既帮助乙南爱惜了羽毛,也在一定程度上,扼杀了这条链路下继续扩散舆情的可能。

程念樟今朝落地安城后,没急着回转住处,反而优先去往国影,车接吴悠,请她吃了顿酬谢的夜宴。

席间两人照旧没聊太多,各忙各的,端看着,就像是对不熟的家伙硬要拼桌,气氛略略有些尴尬。

宣传期素来会比平时忙碌,程念樟坐定以后,手里始终攥着手机,即便饭点,也总有发不完的消息和打不完的电话,不断侵扰着他的安宁。当中菜品一盘盘地上,这男人将筷箸几经拿起,再几度放下,碗里始终空空,全程都是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完全没把精力拨冗到吃食和对方的身上。

“来,趁热喝点,你好像比上回酒局看见,要明显瘦掉不少,想来路演是真的很辛苦吧?”

吴悠边说,边试探着,往他碗里舀了两勺扁尖排骨的清汤。

放下时,碗底和骨碟相碰,发出清脆“噹”声,吸引走了男人注意。

“瘦了吗?”

他挑眉问。

“嗯,别处不知道,你脸上的线条明显锋利了不少,人的面相是遮不住疲态的,这段时间到处奔波,身体应该累坏了吧?”

“还行,习惯了。”

程念樟没细听她话语的后段,只攫取了其中提及自己轻减的部分,闻后就像遇着了什么乐事,眉目瞬间舒展。

出于开朗,他乜了眼身前那碗浮沫的热汤,因心里想起另个女人,手机便自然而然地被他放在一边,改换提勺,抿嘴尝了口滋味:“这个时节,是不是没有鲜笋?里头的扁尖似乎没浸泡开……味道有些咸了。”

从前见面,这男人都是副冷冷淡淡的腔调,吴悠很少听他谈及公事以外的内容,当下破天荒聊起日常,竟还有些让她不太习惯。

“吃笋要近冬春,现在刚入秋,这家店估计也只有腌货,是会更偏咸口一些吧……”

“哦,原来这样。”程念樟垂眸搅动调羹:“那果然还是时令的菜式,会更有滋味一点,你说是吧?”

这话云里雾里的,吴悠按过去经验,以为他又有什么教旨要颁给自己,不由纳闷道:

“是有什么深意吗?我没听懂……”

深意?

他只不过嫌弃汤咸罢了。

“呃……”应该是觉到她的应对倒人胃口,程念樟皱了皱眉,语调倏然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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