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错(2 / 3)
不厌其烦往医院跑,好吃好喝伺候她,生怕这小姑娘落下什么病根,记恨他一辈子。
“最近有啥新鲜事没?”
这几天伤口开始掉痂,宋远哲给她配的营养师怕她落疤,每天的餐食都是清汤寡水,一点荤腥都不给。
今天知道大壮要来,她就特意托他带了份顺德的焖鹅解馋。两人一边吃着鹅肉,一边聊着组里八卦,一个盘腿一个翘脚,多少有点村口姨娘姑婆碎嘴的市井味道。
“能有什么新鲜的!你出事以后组里少了好几个梁派的刺头,拍起来比之前顺多了。”
“那看来我还是个功臣啊!”
罗生生提起半截鹅腿,讪笑着咬了块大肉下来。
“你也忒没心没肺了点,受了这么大伤,外面天翻地覆,你还和个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的。”
“不然呢?又没大事,流了点血而已,除了刚醒那会儿有点轻飘飘的,之后恢复得都挺好,我福大命大高兴都来不及,难道还哭丧个脸吗?”
“你高兴了,有人可遭罪地不轻。”
“谁?”
“就那晚咱拍的温雯你知道吧?说是被你男朋友给整惨啰!”
听言,罗生生表情瞬间凝固,歪头不解地看向大壮:
“关她什么事?她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说是她加戏又拖戏才闹了这出,前几天你男朋友派人接走了她,昨天刚回来……见到的都说和个鬼一样,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罗生生和宋远哲的关系,在剧组已经不是秘密。
大壮起先还有点不能接受她人设的崩塌,但自从见过俊逸多金的宋远哲一面,大家基本也能理解她的选择。
所以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厉害的男朋友来,也没太多的避讳。
“太扯了吧!那天你也看见了,她就正常演戏,是那个刘导拖戏搞出的事情呀!”
“你和我说有什么用?又没人来问过我!”
“程念樟呢?他也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吗?”
罗生生还记得那晚,程念樟给宋远哲打的包票,她不信他会是这么畏首畏尾,含混不清的人。
出了事全推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无论放在哪里,身为同性,都不免会觉得寒心。
“剧组又不是法院,程制片也不是法官,你还想着他能主持公道?别傻了,小姑娘!这种牵扯不清的事,基本都是找个顶包的了结。谁不知道是梁岿然搞事,但谁又敢动他呢?你当你男朋友心里没数吗?”
罗生生愕然。
她想象着那群男人沆瀣一气的嘴脸,胃里突然泛起恶心,她看着手里焖得香软鲜嫩的鹅肉,瞬间觉得它油腻又咸腥。负气之下,罗生生把吃食扔进托盘,面容肉眼可见地垮塌下来。
“再吃就吐了,不吃了!”
送走了大壮,罗生生整个下午都蔫蔫地提不起劲。
医生查房时看她一切指标都已正常,通知她大约明后天就可以出院。这本是个好消息,但罗生生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夜里她辗转反侧,想得都是白天大壮说的事情。
宋远哲要是动起真格来整人,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之前他就和她提过要卸掉温雯的手,现在出这么大事,温雯受得罪肯定不会比断手轻松。
再往下,画面多有不堪,她实在不敢细想……
被负罪感折磨到了凌晨,罗生生根本无法入眠。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程念樟电话,铃声没响几下便被对过接了起来。
“怎么了?”
他声音哑哑的,带着困倦,应是被她从睡梦里给闹醒的。
“我睡不着。”
程念樟听着,下意识地眯眼看了看时间。
“你再熬一熬,天就该亮了。”
“我明天可以出院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6号到8号我都在组里。”
那就是后天回来。
“嗯……诶,对了,程念樟,我问你个事。”
程念樟听她叫自己全名,残存的困意瞬间消退。他抬手拢上额头,拇指揉了揉鬓角,在一个深重的呼吸后,回她道:
“什么事?”
“你……哎……怎么说呢?”她支支吾吾,组织了半天言语,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算了,见面说吧。”
原本是要质问的。
但仔细想了想,他有他的立场,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又能苛责什么呢?
“你到底想问什么?”
男人从床上坐起。
罗生生听他起身,行步,倒水的声音,还有喉头吞咽的咕咚,和火机开合的叮叮……
不知为何,她突然感到有些难过。
明明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她却总在某些时刻觉得他遥远又陌生。
“那天晚上剧组的事情解决了吗?”
收拾一下情绪,罗生生还是决定先探一探他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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