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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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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回头,却见夏小青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凑过来,在自己脸上啄了一口,然后扭头便跑,飞也似的。

陈子锟摸着脸,嘿嘿笑了。

……

晚饭是回车厂吃的,宝庆请大伙儿喝酒,八个碗的大席面,二锅头管够,车夫们陪着喝了一通,陆续回去睡觉了,最后只剩下陈子锟和薛宝庆俩人。

“大兄弟,我谢谢你,干了!”宝庆端起酒碗,咣咣咣一饮而尽,眼里泛起了泪花,“法院判了,马老五死刑,秋后处决,被马家霸占的洋车都送回来了,杏儿和我也订婚了,爹啊爹,你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陈子锟没说什么,他知道宝庆压抑的太久,需要发泄一下,这个壮的像牛犊子一般的小伙子,其实有一颗绵羊般的心肠。

“大锟子,车厂是你的,俺们两口子帮你守着这份家业,等你啥时候回来……”宝庆说着说着,头一歪打起了呼噜。

夏夜微凉,陈子锟将军装褂子脱下盖在宝庆身上,开始收拾碗筷杯盘,杏儿走过来道:“放着我来。”

陈子锟看着杏儿动作麻利的收拾着残羹剩饭,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幅画面,宝庆置换成了自己,而杏儿则成自己未过门的媳妇,两人在北京住着一座四合院,开着车厂、家里有老妈子,胖丫鬟,丝瓜架,金鱼缸,还有一条狮子狗。

或许,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就是幸福吧。

想到这里,陈子锟用力甩了甩脑袋,趴在桌子上的人影又变回了宝庆。

“这不是你要的生活。”陈子锟对自己说。

夜里是在自己房间睡的,陈子锟依然是紫光车厂的大老板,正房西屋是他的卧室,一直给他留着,谁也不许占用,陈子锟躺在床上,从贴身小褂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在烛光下读着,小册子的封皮上印着五个字:共产党宣言。

这本小册子是他从吴佩孚书房里顺来的,编者之一是北大的李大钊,内容有点意思,陈子锟睡前总喜欢拿出来瞅两眼,比数山羊还管用。

第二天,大伙儿去郊外给薛平顺上坟烧纸,在坟前摆了七个碟子八个碗,大伙儿好好哭了一会,然后又到嫣红的坟上拜祭了一番。

陈子锟从车厂拿了一些钱,买了礼物去龙须沟看望了未来的老丈人,虽说这桩婚事半真不假的,但做戏做全套,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夏师傅很高兴,郑重向邻居们介绍,这位陈子锟是自家女婿,陈子锟也很客气的掏出大前门香烟散了一圈,大叔大婶的喊着,嘴比夏小青甜多了。

回到屋里,夏师傅看了篮子里的东西,顿时吓了一跳:“孩子,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

篮子里是一盒长白山人参,两支鹿茸,还有一瓶虎骨酒,都是上好的补品,这花费也不少。

陈子锟道:“您的病都是多年劳累积攒下来的,只要仔细调养就能复原,以后可别风里来雨里去的卖艺了,有什么费用,我来担着。”

夏师傅道:“孩子,虽然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可你也不富裕啊,你把钱都花我身上,以后你俩咋过啊。”

陈子锟笑道:“您小瞧我了不是,我现在是少尉军官,每个月开三十块钱,另外还把紫光车厂重新开起来了,每月又是不少进账,钱的方面您不用担心。”

篮子里还有几个绿色玻璃瓶,夏师傅拿起来对着阳光看看,狐疑道:“这是什么补品?”

陈子锟笑道:“这个不是补品,是啤酒,我孝敬您老的。”

一听是酒,夏师傅来了兴趣:“哦,开一瓶尝尝。”

陈子锟道:“这酒不是这么喝的,小青!”

“哎!”正在外屋拍黄瓜的夏小青放下菜刀撩开帘子进来了。

“打一桶冰凉的井水,把这几瓶酒冰镇上。”陈子锟命令道。

夏小青柳眉倒竖,一把捏住陈子锟的耳朵:“好小子,明知道我爹身子骨不好,还让他喝酒,你小子活腻了是不?”

陈子锟赶忙求饶:“这个酒麦芽酿的,不伤人,是养生的。”

夏小青这才松了手,拎起酒瓶子出去了,继续拍黄瓜,陈子锟摸着发烫的耳朵道:“小青,合着你就只会拍黄瓜啊。”

“我打!”一只拖鞋飞了进来,到底是秉承了燕子门的暗器绝学,初速极快,陈子锟硬是没躲过去,脸上挨了一记狠的。

夏师傅摇头叹息,嘴角却微微扬起。

这顿晚饭是在夏家吃的,菜肴依然是胡同口二荤铺炒的,外加几个凉菜,黄橙橙的冰镇啤酒倒在海碗里,夏师傅抿了一口,皱眉道:“怎么像马尿。”

可不是么,街上那些拉大车的骡子马驴,撩起尾巴在地上撒上一泡尿,色泽味道都和这啤酒类似。

陈子锟道:“喝习惯了就好,这一瓶酒五毛钱呢。”

一听这么贵,夏师傅不敢怠慢,端起碗来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品味了一下,忽然打了个饱嗝。

“痛快!”夏师傅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夏小青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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