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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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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秒钟后,枪声结束,两个浪人连刀都没来不及拔出就扑在地上死了,如此近的距离,根本不用瞄准射击,他们都是头部中弹而死,两个特务身中数弹,血葫芦一般,手指还在扣动着空枪的扳机,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

山本武夫被小顺子扑倒在地,身为剑道、柔道高手,每年冬天都坚持冷水洗浴,身子强壮的象头牛一般的他,竟然在一个狂怒的中国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小顺子象头野兽一样,用牙齿咬破了山本武夫的喉咙,但伤口并不致命,一阵乱枪之后,山本也急眼了,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一把将压在身上的小顺子推开,终于腾出手来去拔枪。

陈子锟哪会给他机会,枪管伸过来顶着他的额头就扣动了扳机,顿时脑浆鲜血四溅,颅骨连着头皮四下飞溅。

小顺子扑到嫣红跟前,大放悲声:“娘,娘!”

嫣红奄奄一息,手指被利刃切断,血哗哗的流着,她伸伸手,想去抚摸儿子的头,嘴唇动了动,眼中无尽的柔情,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嫣红死了。

枪声响起,是陈子锟在补枪,每个日本人的脑门和心脏部位各补了一枪,小顺子忽然发起疯来,抓起日本刀朝山本武夫的尸体乱砍一气,将他砍成一团烂肉。

陈子锟胳膊中了一枪,他撕下日本人的衬衣绑在伤口上,用牙齿帮着系紧,拍拍小顺子的肩膀:“帮我把尸体丢河里去。”

大杂院靠着一条臭水沟,北京城没有下水道,家家户户的屎尿和生活用水不是倒进渗坑里,就是倒到临近的臭水沟里,沟里污物淤积,用来毁尸灭迹最好不过了。

小顺子擦擦眼泪,帮着陈子锟把一具具尸体抛进了臭水沟,抛尸之前还不忘搜身,从山本武夫的钱夹子里找到一张纸,上面有京师警察厅的档案号,还有陈子锟的照片。

陈子锟明白,肯定是警察厅里有人出卖自己,他将这张纸藏在了身上,想了想又把装钱的口袋放在了嫣红尸体旁,自己只留了几张钞票。

抛掉了尸体,地上的血迹已经没时间料理了,小顺子脱下衣服盖在嫣红的尸体上,跪下磕了三个头,跟着陈子锟出了大杂院,街上依旧冷冷清清,外城到底不比内城,即便发生了枪战也引不起巡警的注意。

天阴沉沉的,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陈子锟叫了两部洋车,一路拉到正阳门火车站,下了车,雨更大了,广场上巡逻的警察都挤到进站口的雨棚下避雨,陈子锟看看自己身上的血迹,有些犹豫。

“走,翻墙进去。”他拉着小顺子朝远处走去,正在此时,出站口的门打开了,从天津来的旅客们汹涌而出,姚依蕾撑着小花伞急不可耐的快步走着,在天津躲了两天后,她实在熬不住了,偷偷跑回来想见陈子锟。

一辆出租汽车停在面前,司机下车撑起了大黑伞,帮着拉开车门,姚小姐收起小花伞,躬身上车,心想到即将见到心上人,心中一阵甜蜜涌起。

茫茫雨雾外,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远去,阴差阳错,姚小姐在这一刻没有回头。

……

陈子锟和小顺子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爬过围墙,眼前铁轨纵横,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一列满载货物的列车正在缓缓离站,陈子锟紧跑几步,跳上平板车,小顺子在路基上气喘吁吁的追着,陈子锟伸出没受伤的胳膊,一把将他拉上了车。

这是一节拉木头的平板车,巨大的原木被麻绳固定在车上,两人坐在木头上,木然的望着烟雨蒙蒙中的北京城。

灰色的城墙,灰色的屋顶,灰色的街道,灰色的人群,全都一闪而过,北京,别了。

雨还在下,身上已经湿透,火车出了北京,行驶在葱绿的旷野中,一小时后在丰台站加水的时候,两人溜下平板车,跑到前面的闷罐车边,扭开了铁丝藏了进去,不大工夫,车又开了。

闷罐车里温暖干燥,车门闪开一条缝,冷风嗖嗖的灌进来,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耳畔是单调的车轮和铁轨的撞击声。

小顺子久久望着外面,慢慢说道:“其实,她不是我姐姐,是我娘。”

陈子锟没说话。

“我爹死的早,我娘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她一个妇道人家,实在养不活我,就干起了半掩门的买卖,省下一口吃的都留给我,我却嫌她,骂她,不认她,可她还是我的娘。”

眼泪堆积在眼眶里,就是不往下流,小顺子如同一尊雕像。

“哭出来吧。”陈子锟拍拍他的肩膀。

“娘~~~”小顺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多年积压的感情在一瞬间爆发,泪如雨下。

哭声在旷野中回荡。

天黑了。

……

姚小姐叫了出租车直奔紫光车厂而去,进了门却大吃一惊,院子里一片狼藉,几辆洋车被砸成了零件,车夫也被打伤,头上缠着纱布。

“这是怎么回事?”姚小姐找到薛平顺问道。

“有几个日本人跑来逼问我们大锟子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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