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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深巷(1 / 3)

2深巷

茶胶寺修复工程已经进入尾声,不少资历较老的工程师在许时风来之前就回到了国内,现在留下驻地里剩下的人不过九个,加上阮语刚好坐满饭厅的大圆桌。

阮语时常到这儿蹭饭,早不把自己当成客人,一进门就找纸杯给大家倒酒。

酒香飘进厨房,刘工高声喊:阮语,我在厨房都闻到你的酒味了!咱明天还得上班,你可别把我队员灌醉了哈

阮语边倒边说:您的意思是把你杯子满上,其他人的空着对吧?

帮忙上菜的耗子王浩听见,也跟着调侃:刘队,二锅头我可以让你,但飞天茅台可不行啊!

刘工虽为队长,但从不端架子,每一位csa成员在爱戴他的同时也爱打趣他。

一片乐陶陶的欢笑声中,抽油烟机的轰鸣声戛然而止,而同时多出来的,是饭桌旁边的木楼梯上缓慢沉稳的脚步声。

阮语抬头望上看,还未来得及收敛笑容,与许时风在暗处的目光撞在一块儿,不知一颗心为她这一眼就此剧烈跳动。

刚才那场雨中,她就知道了许时风的名字,也记住了他突然红透的耳廓。

离近了看,他身上的少年气更浓,唇红齿白,干净得犹如飘着肥皂味的洁白床单,在天蓝白云下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时风下来了?刘工捧着最后一碟菜从厨房出来,招呼许时风到跟前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在进门前我们就认识了。嘴上是这样说,但阮语还是再次伸手,不过没关系,刚才我们没能成功握手,现在补上。

略比她高的掌心体温熨帖上来,阮语心神未动,只轻轻一握随即放手,不留恋一点云彩,徒留霞光在天边徘徊不离。

一个人做十人份的晚饭实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阮语来之前叫了一大锅aok fish外卖,菜上齐的时候外卖也到了。

阮语正要夹起一块油焖大虾,余光却见斜前方有人站了起来。

阮小姐。

筷子还在指间,她抬头,是双手将纸杯举在身前的许时风,郑重得如同朝堂上进死谏的忠臣。

很感谢阮小姐帮我找回电脑,这一杯我敬你的。

说完也不等阮语有所反应,头一仰,斟满纸杯三分之一的酒液就被他一口饮尽,只留杯壁两三点水珠。

如此大的礼,阮语怔了怔,举杯粲然一笑,又引出某人咳嗽连连,面红耳赤。

坐许时风旁边的耗子连忙起来替他扫后背:你还挺虎啊,不能喝就慢慢来嘛,脸都喝红了,你喝得少阮语可能更高兴呢。

阮语拿空纸杯扔他:又想毁我高洁名声,下次连二锅头都不给你带。

耗子嘘她。

会喝的。

喧闹声中,一把沉稳清朗的声音响起,像定海神针,一投下就将翻涌的海面镇得风平浪静。

我会喝的,而且酒量不错,也很少上脸。

至于为什么会咳嗽会脸红,只能说那场骤雨的余威还在。

csa每天七点半准时出发去往茶胶寺进行修复工作,阮语怕打扰他们的正常作息时间,吃过饭便要离开。

刘工还做了一盆凉拌鸡爪,正放在冰箱里冷冻,一听阮语要走,忙进厨房倒了半盆让她带回去。

时间尚早,不过八点过半,暹粒是旅游城市,热闹的地方能吵到凌晨三四点,阮语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走夜路会出什么事。

毕竟暹粒没有谁敢惹她这号人物。

你自己一个回去可以不?

阮语每次都是独自来独自走的,但每次刘工又要问她这个问题,她也就遵循每一次的回答,摆摆手道:开玩笑,让你们送我还有面子么?

酒后的她从不正经走路,蹦蹦跳跳地拐过道路最后一棵行道树,站在驻地的一行人才各自散去。

许时风走在最后,蹙了蹙眉头,还是拉住走得最慢的一个同事说:我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驻地离西苑有段距离,但阮语不打算像来时一样打tuktuk车,先绕去old arket买了包蔬果干,又在路边小摊拿了瓶玻璃瓶果汁,最后才慢悠悠地往西苑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正是老市场最热闹的时间,游人如织,叫卖声和酒吧传出来爆炸音浪跃跃欲试地要将路过行人掀翻在地。

只是刚走出了喧闹的人群,阮语就看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往巷子里头钻。

有古怪。

她把还没拆开的蔬果干和鸡爪随意塞给从身边经过的小孩,静悄悄地跟了上去。

越走近,巷子深处的刺耳笑声就越明显,中间夹杂着几声的呜咽和类似于求饶的声音,但具体说的是什么她没有听出来。

巷子里没有灯,只靠四周的民居窗里传出的微弱光芒点亮视线,鼠蚁横行在纵横的污水间,唯独头顶的朗朗明月注视这暗夜里的一切污秽。

阮语用力将果汁吸光,故意弄出响亮的吸溜声。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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