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招摇,朗裟肃穆,一人心怀菩提,渡化民众,一人手握权柄,捍卫疆土。
内外兼修,齐佑大漠。
众人纷纷朝着两人一拜,随后心满意足的下了圣殿。
今日佛国盛宴,万千长阶跪满信众,君主与国师齐现圣殿,祈福消灾,庇佑万民。
大善!
将人全送走后,天色已然不早,孤月早早悬于穹顶。
那迦走向佛前,取下供在香案上的一串持珠。
红色玛瑙,每颗珠子间由金色花形亮片隔开,既精美又神圣。
他抬手递给身旁之人,摩那娄诘微微挑眉,冷白的指尖勾过珠串,弯了弯唇。
“这东西给本君,可要浪费国师的一番供奉了。”
“不是给你,是给郡主,圣殿一成,此物便被供在这里,日日夜夜闻香听经,送给郡主,可驱百邪。”
摩那娄诘一愣,额前金色缠枝抹额光泽一闪,金线缠绕编织的小辫懒洋洋地垂在胸前,风一吹,发尾金铃叮呤作响。
他垂眸看着手中珠串,耳边红穗招摇,眸光波动,良久后,纤长的羽睫颤了颤,轻喃出声。
“那个小没良心的,自从启程回京,就再也没来过信了。”
闻言,那迦微微笑了笑,与他并肩往外走,音色清润。
“皇都人多眼杂,郡主不想给师兄添麻烦,”他想了一下,还是把后半句话说完,“也不想师兄给自己添麻烦。”
摩那娄诘:“……不会说话就把嘴捐了。”
“师兄打算何时去找郡主?”
摩那娄诘走在廊间,抬眸看着肆虐的风雪。
衣袖上的金饰被吹的晃荡不已,浮出一阵声浪,周身萦绕着肃杀与冷厉,像是行在雪夜的旅人。
他轻笑一声,眸光清透缱绻,摩擦着指尖寒意,薄唇轻启。
“都是来去自由的风,相念自会相逢。”
她有太多的放不下,他只有一个她放不下。
等她放下了,他也就放下了。
那迦轻叹一声,视线穿过簌簌落雪停在一簇黑影上。
那是圣殿中的一颗菩提树,由上一个圣殿传下来,如今叶片皆落,只余枝干。
等不久后的春风一过,满树皆绿。
相逢亦是,只需借一缕春风,便可燎原。
他颇为感慨,弯了弯眸,“本以为师兄与郡主,不过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却不料,是姻缘使然。”
摩那娄诘低低笑了起来,暗纹玄靴踩过厚雪,发出一阵脆响,腰间金链韵律十足,笑着开口。
“她拼了一个暖意十足的世界,慷慨的赠与我。”
他的世界早已碎成齑粉,在废墟中行走,四周冰冷荒芜,唯有残血相伴。
可她给的世界,春日有酒,风中有花,哪里都有人,哪里都有她。
好想她,好想抱抱她。
濯缨轩内,叶昭榆刚走进院子,瞬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她微微蹙了蹙眉,抬手紧了紧狐裘。
都怪萧瑶那小妮子,打完雪仗后,非拉着她堆了个丑不拉几的雪人,都给她冻感冒了。
“参见郡主。”
叶昭榆步伐一顿,看着站在院外的人,眯了眯眼睛。
“你家小姐还没走?”
白天找她牵线搭桥,被拒绝了,竟然还等到了晚上。
她还真不知道,叶知韵有这么厚的脸皮。
“阿榆妹妹。”
叶知韵原本在书房等人,听见动静,立刻走了出来,抬手朝她一礼。
叶昭榆目光瞬间一寒,抬手攥着她的小臂,音色寒凉。
“谁准你进的院子!?”
叶知韵脸色一白,音色凄凄,“外,外面风雪太大,我便进去等了,我……”
“滚!”
她突然的怒火,将主仆两人吓的不轻,皆白着脸,步伐匆匆的往回走。
叶昭榆闭了闭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今日一天的周旋,让她的耐心早已告罄。
看见叶知韵从濯缨轩的书房走出,她的情绪瞬间到顶。
她讨厌别人擅闯她的领地,这里,她从来没邀请过她!
继续说
春三月,风摇翠,落微雪。
嫩芽破开料峭春寒坠满枝头,再引一度春波,冰雪消融,飞花满城。
适时,大盛宴请四海的风从中原各地吹往九州,四海震荡,随即各国君王面上一喜,纷纷派遣使臣出使中土。
宫内,盛帝一身厚重冠服,袖摆上绣着大面积的黑金龙纹,十二章的暗纹嵌于各处,威严至极,无不彰显九五之仪。
“魏海,太子近日可有何消息传回?”他缓步走在长廊中,想起了什么,瞥了一眼身后,沉声开口。
魏海弯着腰上前,恭顺十足,笑着答话,眼尾细纹稍显。
“启禀陛下,除了前不久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