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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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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张了张唇,欲说话。

来福垂手,笑着道:“五皇子不必有顾虑,长安郡主那自有殿下会解释。郡主性子虽娇纵,然太子殿下的话……”

殿内未烧地龙,寒风凛冽,侵肌入骨。

里衣单薄,裴晏只觉得先前受的杖刑,都不如来福这一句杀人诛心。

沈鸾什么时候……那么听裴衡的话了?

明明以前,她只听自己一人。

眼底红血丝漫布,裴晏面无表情:“继续。”

来福笑呵呵的嘴角稍怔,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五皇子,殿下已向陛下请旨……”

裴晏紧盯着来福,深邃黑眸无半点波动:“我说,继续。”

天更冷了。

……

明蕊殿的宫人几乎一夜未睡,宫人手持沐盆,匆匆忙忙自殿外走去。

血水一盆接着一盆往外抬。

廊檐下戳灯侍立,裴晏那里衣见了血,早就和肉生长在一处,剥离不得。

李贵拿着剪子,跪在床塌,想将里衣剪开,然好几回都无从下手。

“主子。”

他竭力隐忍心底的害怕,“你先忍耐一会,奴才很快就好。”

裴晏趴在榻上,一张脸惨白如纸,闻言,只低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李贵大汗淋漓,好不容易将里衣剪开,视线落向那血肉模糊的后背,禁不住红了眼,转身,望向门口伺候的宫人。

“太医呢,太医来了吗?”

宫人跪在地,身子发抖:“奴才刚去了一趟太医院……”

太医院虽有太医值守,然五皇子得罪长安郡主的事早就传开,没有一个太医愿意得罪长安郡主,个个装作有事,无一人敢踏入明蕊殿。

宫人双膝跪地,连连磕头:“奴才求了好久,他们仍不肯松口。”

李贵震惊之余,忽的又觉这事不陌生。

先前明蕊殿被皇帝嫌弃,他们也是过的这样的日子。

他一张脸惨败,心灰意冷之余,忽然听门口传来一声:“五皇子在吗?”

……

“所以后来,是你去了?”

昨夜下了大雪,今儿难得天晴,沈鸾站在廊檐下,逗弄笼中的鹦鹉。

“坏人!坏人!”

自从沈鸾着人日日在鹦鹉念《中庸》后,一见她,鹦鹉簌簌扑动翅膀,瞪着圆溜溜眼珠子,直往笼外扑,一口一个坏人,叫得欢。

负责看守鹦鹉的宫人吓出一身冷汗,当即跪在地:“郡主恕罪郡主恕罪,这鹦鹉平日都好好的,也就今日……”

话音甫落,他登时给了自己一耳光。

这话说的,像是鹦鹉见了沈鸾,骂她坏人似的。

“不关你的事。”

沈鸾慢悠悠,朝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茯苓将人扶起:“这鹦鹉往日都吃的什么?”

宫人松口气,随即笑道:“鹦鹉好养活,左右不过是些谷子、绿豆、苏子。郡主不知道,这鹦鹉奇怪得很,竟不吃葵花籽。”

沈鸾垂眸:“它不爱吃这个?”

宫人笑着道了声是。

每每见食槽装的葵花籽,鹦鹉总会气恼不吃,久而久之宫人也不再给它喂葵花籽。

沈鸾轻笑:“那从今日起,就单给它吃这个。”

沈鸾笑着瞥那鹦鹉一眼,“什么时候学会说好话了,再给它换别的。”

鹦鹉瞪圆眼珠,好似听懂自己今后悲惨的命运:“嘎?”

沈鸾置之不理,转头离开。

鹦鹉在身后急得乱转:“嘎嘎嘎——”

洪太医垂手侍立在一旁,颇有几分无奈:“郡主。”

昨儿夜里本不该洪太医值守,然太医院的太医怕五皇子出事,自己担了责,还是派人悄悄去洪府,如此说上一番。

洪太医拱手:“下官实在无奈,这才往明蕊殿走了一趟,并非有意得罪郡主。”

沈鸾漫不经心看他一眼:“我何时说过不让洪太医去明蕊殿了?”

洪太医:“是下官失言,还望郡主恕罪。”

“只是洪太医倒让我刮目相看。”沈鸾轻哂,“我还以为能打动洪太医,只有金银二字,不想洪太医还有这样的好心肠。”

明晃晃的嘲讽,洪太医垂眸:“下官不敢。”

“你若真是不敢,昨夜就不会去明蕊殿了。”

沈鸾语气轻轻。

今儿天晴,日光晃在雪地中,似洒下一层浅浅金箔,然天还是冷。

步入暖阁,暖气迎面扑来,又如置身春日暖阳。

黑漆描金圆凳上摆着一个汝窑青瓷无纹水仙盆,旁边立着一个博古架,架上多为瑶琴宝鼎,中间槅子上,竖着一个青铜钟。

宫人掀开朱红猩猩毡帘,垂头迎沈鸾进殿,洪太医紧随其后。

不知沈鸾何意,只静静立在一旁。

绿萼端来漆木jsg茶盘,里面是一个官窑五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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