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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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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作都被遮着,让人无法窥伺,林织的视线便放在前面,忽略那些废弃的纸团,注视着景浔正在勾画的一副。

灰蒙的色调,在画家完成之前,让人难以想象最终成品。

景浔清理好了餐具,看着自己沙发上坐着的青年,不自觉皱了皱眉。

“你可以去客房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景浔的态度无疑是要求。

景浔不喜欢在房间里创作,那会让他无法思考,但属于他的空间里出现陌生人,即使他无比安静,也让人难以忍受。

林织轻轻颔首,而后有些迟疑地说:“请问有被子吗,客房里没有看见。”

可以看出景浔没有让人留宿的习惯也根本不踏入一楼唯一的客卧,林织打开门的时候里面都是灰尘,不知道有多久没被人踏足,床的木板上也都是灰尘,柜子里除了几个空衣架没有其他东西,在潮湿的空气里,这种房间完全无法让人居住。

不过他并没有提出这一点,只是委婉地询问有没有床被。

景浔想起了家里客房的情况,沉默了一瞬。

除了沙发以外只有他的卧室可以睡,二楼是他的藏品,韦锦荣都不能进入,何况是林织。

但卧室同样是私人领域,景浔没法让陌生人入住,思来想去竟然也只有沙发。

他垂眸注视着身前的林织,发现他在谈话中的不自然。

林织可能有些冷,面颊没有血色,放在身前的双手不自觉地交叠轻揉,身体隐约在发抖。

他的神色并没有表现出这一点,大概是不想多打扰他,神色依旧平和,眼眸柔和明亮。

景浔隐约察觉到林织身上那种奇异的矛盾的吸引力从何而来,雨中湿漉的青年给人一种可以被轻易摧毁的脆弱感,可当你注视到他的眼睛时,便能察觉到一种无法被轻易催折的力量。

这双眼睛注视久了,在温和无害中又能窥见隐隐约约的笑意,与表象相悖,让人不寒而栗。

景浔的心脏骤然收紧,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林织的面上。

林织的眼里有着不知他为何出神的疑惑与担忧,仿佛他刚刚察觉到的都是错觉假象。

“我给你拿毯子,今晚你睡在沙发上,不要出声打扰我。”

景浔的备忘录上有写林织会自己找住处,他只需要收留哥哥的恋人一晚就好。

林织颔首,景浔的沙发足够大,至少比宋嘉竹家的沙发大多了,哪怕他是成年人平躺也空间足够。

景浔很快就带着毯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的体温向来比较高并不畏冷,因此这个季节也只是盖着薄毯,可想着林织怕冷,还是把柜子里放着的厚毯子拿了出来。

他将毯子递给林织,他站在林织身前,光照落下的阴影将林织完全覆盖。

林织仰头道谢:“谢谢。”

景浔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朝着自己的画板而去。

林织注视着景浔的背影,虽然景浔的年纪比他这具身体还要小五岁,但成长过程中经历的事情早就让景浔失去了应有的朝气,像一个勉强运转的时钟,尽量不将混乱与病态展露人前。

林织还挺想看见他最真实的样子,只可惜暂时没机会。

房间内的挂灯明亮,林织靠在柔软沙发上听着笔刷在纸上触碰过的细微声响,闭上了眼眸。

景浔看着画板上自己先前留下的痕迹,将之前的想法抹消,将纸张揭下揉皱又丢弃。

他的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了他的成品,快速地选取着颜料在画纸上勾勒。

灵感的迸发如同新枝抽芽,让他得以摆脱因反复斟酌思考而产生的让人厌倦烦躁的空白状态。

腕表轻微的震动提醒着时光流逝,景浔惯性地看了一眼后没有任何停顿地继续描绘。

在过分专注里他遗忘了空间里还有另一人的存在,他细细地勾勒着边缘,进入了近乎狂热的认真。

血色的暗调在脑海里不断闪烁干扰着他的思维,向他诉说着关于死亡和血腥的艺术。

温热的血液如同死者的哀歌,干净的笔刷上被人沾染上锈红,让他进行着称赞与歌颂,摧毁着他的美学又蛮横地塑造,他竭力地排斥又不可避免的被影响。

暗红色调制颜料被人描绘在灰色雾气上,画出这一笔的人,沉浸在其中无知无觉。

断续的雨在夜半便停了,窗外的光线慢慢变得明亮。

林织因强烈的注视感而从睡梦中醒来,因光线加上初醒视线的朦胧,他只能模糊看见有人坐在不远处看着他。

林织撑着手坐了起来,视线恢复清晰。

他知道是谁所以并不防备,揉了揉额角仿佛刚从混沌中清醒。

景浔的状态有些异常,相较于昨天而言,他身上的混乱感更严重了。

“是一晚上没休息吗,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林织声音轻柔地开口询问,仿佛没注意到恋人的弟弟看他的视线有多么冒犯。

那种专注的近乎于要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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