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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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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鼓作气,宋令枝单手捏拳,轻手轻脚踱步过去。

娇小身影无声无息落在缂丝屏风上。

青铜扣子翻开,入目所见,却像是鱼鳔之物。

宋令枝皱眉,紧拢的眉宇是化不开的不解。

看不懂,也不知是作何用的。

锦匣之内除了这一物,还有大大小小几个瓶子。

宋令枝挨个瞧过,无一个是自己所认得。

她泄气塌下肩膀,正想着物归原主,偷偷将锦匣盖上之际。

倏地,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抹黑影。

沈砚不动声色出现在宋令枝身后,自她手中接过锦匣。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落在锦匣之时,宋令枝差点惊呼出声。

她眼中瞪圆,想着开口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

绯色从耳尖一路蔓延至脖颈。

沈砚眉眼温润,颇有几分好为人师之意。

“……枝枝可是想试试?”

沈砚:会用吗?

寝殿悄然无声, 静悄无人低语。

那锦匣一角还在宋令枝手上,烛光摇曳,跃动在宋令枝一双浅色眼眸之中。

她一双眼睛圆睁, 双唇喃喃:“不是、我、我……”

语无伦次, 磕磕绊绊。

宋令枝急红了脸:“我就是、就是不小心……看到了。”

借口蹩脚荒谬, 毫无半点可信而言。

宋令枝仓皇失措,一时竟忘了盖上锦匣。

沈砚垂眸轻瞥, 淡声:“……会用吗?”

他语气平静, 淡漠如秋水,无一丝一毫的涟漪泛起。

宋令枝双眼愕然震惊, 瞳孔渐渐睁大, 差点怀疑自己双耳曾经落下什么病根。

沈砚在说什么?

他怎么能面不改色说出这样的话?

简直是厚颜无耻, 卑鄙可恶……

宋令枝一张脸如薄粉敷面,胭脂染颊, 红得彻底。

耳尖灼热犹如红珊瑚嫣红,宋令枝怒而训斥。

“你都病了还能想这些?”

思及沈砚适才冠冕堂皇的神色,宋令枝只觉脸红耳赤, 一拳砸在沈砚肩上。

沈砚大病未愈, 孱弱的面容透着惨白瘦削,不见半点血色。

宋令枝收减三分力道, 低声嘟哝:“你就不怕哪日真出了事……”

若是旁的还好,可若是在帐幔中出事……

宋令枝脸皮薄, 想想都觉得无颜见人。

沈砚眉目淡淡,似有若无掠过宋令枝:“……你是牡丹?”

宋令枝怔忪片刻,凝眉百思不得其解:“什么牡丹, 沈砚你是不是……”

话犹未了, 宋令枝如醍醐灌顶, 恍然大悟…

牡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出自汤显祖《牡丹亭》)

沈砚目光自上往下,唇角挽起几分揶揄:“那我做鬼也不是不行。”

明黄寝衣迤逦在地,斑驳光影落在沈砚眼角。那双如墨眸子眼尾微弯,泛着浅淡笑意。

宋令枝一拳砸落在沈砚肩头,这回用足了力道。

她恼羞成怒:“你——”

咬牙切齿,最后出口的,也只是干巴巴的来两个字:“走开。”

沈砚单手掩唇,轻咳两三声。

羞赧笼罩在周身,宋令枝惊慌失措推开人,提裙往殿外跑去。

夜风荡起宋令枝的衣袂,凌乱的脚步惊扰了满殿的烛光。

窗外树影摇曳,光影交错。

垂手侍立在廊檐下的宫人皆被宋令枝吓了一跳,手上提着玻璃绣球灯,忙忙迎了上来。

巍峨殿宇伫立在身后,回首望,只余灯光通明,满地寂寥冷清。

宋令枝忽而转身,重新折返至沈砚寝殿门首。

青石台矶踩在脚下,宫宫门口悬着两盏掐丝珐琅六方亭式灯,光影落在宋令枝肩上。

殿中沈砚并未起身,昏黄光影融落在他眉眼,斑竹梳背椅倚在身后,他一手揉着眉心。

紧拢的双眉半点温和笑意也无。

黑眸淡然,冷白的一张脸寻不着半点生机。

宋令枝隐约感觉孟瑞瞒了什么。

她提裙,一步一步缓慢踏进殿中,娇小身影落在凿花地砖之上。

二人隔着朦胧烛光相望。

锦匣被随手丢在案几上,沈砚抬眸,迎上宋令枝视线,他挽唇,眼中有几分意外之色。

“胆子倒是真大了。”

竟还敢折返回寝殿。

若是以前,宋令枝定是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连回头都不曾。

宋令枝行至沈砚身侧,跟着的宫人识趣留在门首。

夜色缥缈,虚无冷清。

宋令枝低声:“沈砚,我不喜欢鬼的。”

是对他先前那句“牡丹”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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