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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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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哀嚎道:念琴不在了。

念琴是谁?樊成云知道他妻子和他离婚,以为他在为了妻子离家伤心。

却没想到,林望归痛彻心扉的回答道:我的女儿,林念琴。

那时候,悲伤过度的林望归,似乎没有了平时面具一般的冷静克制。

即使身边的樊成云一直恨他。

林望归也不管身边的人是谁,失魂落魄的道:念琴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她是我的希望。

樊成云应该放声大笑,认定这是宁家人的报应。

可是,他见林望归如此痛苦,不咸不淡的安慰了一句,你还会有孩子的,节哀顺变。

不,你不懂。

林望归的声音低哑,抓住樊成云的手臂,仿佛在控诉天道不公,她能替沈先生拿回筑琴,她本该可以的。

从那一天起,樊成云了解了一个执着的疯子。

他从小培养女儿林念琴,为了寻找筑琴而生。

因为,他认为只要给宁明志弹琴,就能拿回筑琴,只为了、只为了把琴还给沈先生!

樊成云被这样的事实,震得脑袋昏聩。

他是沈聆的子孙,曾祖母去世之前,时常叨念,沈家的十弦琴、沈家的筑琴,还有遗音雅社故人们的乐器,他也不以为意。

然而,一个宁家的后人,悄悄藏了这样可怕的愿望,还放弃了宁这个能够获得载宁闻志庇佑的姓氏。

只为了找回那些乐器。

林望归的偏执,林望归的疯狂,还有他的温柔冷静,通通隐忍蛰伏在那副病弱的躯壳之中。

樊成云清楚林望归会做什么,所以,他不希望任何孩子变成林望归计划那样。

去讨好一个汉奸,去讨好一个偷盗者,只为了那些乐器。

于是,他阻止林望归培养宁雪絮,他阻止林望归去收别的徒弟。

过了几年,林望归像是真的懂得了自己的疯狂,不再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

樊成云却到他死了才知道,这人还悄悄收养了钟应!

舞台下的樊成云勾起嘴角。

他高兴钟应没有变成林望归期望的那样,又高兴钟应依然成长为了林望归的期望。

曾经小小的孩子,一眨眼,就成为了长身玉立的青年。

他穿着月白长衫,不像林望归、不像樊成云,优雅从容的坐于十弦琴前,勾起清泠的冰弦,竟有几分像黑白照片上的人。

编钟轻响,一首《挽柩歌》,揭开了汉唐盛世的帷幕。

古琴、琵琶、二胡、编钟,在大提琴、定音鼓、小提琴的协奏之下,奏响的是这片大地骨血昭昭的低吟浅唱。

有人起歌,有人能和。

那一声声旋律回荡于礼堂,传入听众耳畔,尽是千年不变的乐府,与承载相同爱恨别离的乐曲。

他们颤动的丝弦,是汉朝幽魂,是唐代遗音,更是民国盘旋至今的哀思。

悲伤,又充满希望。

如血液一般点点浸染脚下土壤,让音律伴随着中华从衰落到盛世,从腐朽到光明。

樊成云听到了乌鸦低诉,见到了木兰从军,眺望着山林猛虎雀鸟,伸手就能接住滴落的朝露。

那些古时候传下来的弦音,却像是一条大河波浪宽,又像是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只要有人弹拨起最初的音符,就会有千千万万的陌生人,熟练的奏响后续的声音,重新唤醒历史长河之中遗落的辉光。

最终,辉光汇聚成一颗星辰,遥遥悬于夜空,亮如景星,照耀整个中华大地。

你听到了吗?望归。

樊成云热泪盈眶,不禁询问身旁的挚友,这就是你一直盼望归来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完结,没有番外,因为它很完整,直至结束都保持着我最初构思的模样。

故事从遗音雅社乐器的流失开始,到遗音雅社乐器的重聚结束;从沈聆的知音开始,到沈聆的知音结束;从苦苦寻觅数十年的宁学文开始,到实现遗愿听见遗音的林望归结束;从钟应的演奏开始,到钟应的演奏结束。

它是我有史以来写过最满意的故事,所以非常感谢大家,谢谢你们喜欢这个我喜欢的故事。

能有你们听到它微弱的声音,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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