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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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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听见小孩惊叫“妈咪”,再听见女人地道的口音,“乜事呀!”

女人晓得有客人上门了,还未来得及转身招呼,约莫六七岁的小孩旋风似的自楼上闯入铺面后门,扑进她怀中。

“妈咪,细佬抢我朱古力!”念生忿忿告状。

接着一个小不点慢吞吞走来,唇边沾满棕黑的污渍,他怯生生地,好像同这对母子还不熟悉,“我没……我不知是大佬的……”

她扶额叹气,“妈咪现在有客人,之后再来评理好不好?念生,你先去买一块朱古力。”

她从抽屉里拿出零钱给小孩,将人哄上楼了,这才看向客人。

“不好意思啊,仔仔——”

话语蓦地停驻。

两个人面对面,气氛僵硬了半个世纪般。

梦里的音容,吴祖清早就发现这是谁了。他难以置信,而后涌起失而复得的狂喜。渐渐地,他黯然、颓丧,她有小孩了。

欸,不对劲,她的小孩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了。

“你……”吴祖清眉头拧紧。

蒲郁像是昨天才见过他似的,熟悉而慌张道:“我收养的。”

吴祖清根本忽略了她的话,艰难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还活着?”

屋子闷热潮湿,她周身汗溻溻、黏糊糊。她走两步,打开了电风扇,抬手很费力似的,指了指椅子,“坐。”

吴祖清缓缓走近,没坐,一把抱住了她。

裹挟热气的切实的怀抱,她难以喘气。

“小郁。”他声线颤抖。

是小郁啊,是他的小郁。

“我找了你好久。”他又说。

他撞了什么大运才找到她。

一双手抚上他的背,她哽咽道:“二哥……”

良久,他们分了开来。

蒲郁笑,“二哥怎么来香港了?”

吴祖清像沙漠里失去方向的人,在温度不断降下来的时候,陷阱了流沙中。他难以启齿,可不愿再对她有半分欺瞒。他说:“工作。”

蒲郁点点头,“我就晓得。”

“我可以……”

他可以怎样?为她抛却一切吗?

蒲郁垂眸,“不,二哥,我们应该冷静些。没关系的,我理解,这也是我当初的目的。”

吴祖清迫切道:“你呢?”

“我只想平淡生活。”

似乎手上不做点什么事,就没法谈下去。蒲郁望了眼缝纫机,回头道:“二哥做衣裳吗?”

“不……”吴祖清改口道,“做罢。”

蒲郁抿笑,“你穿的什么呀,不像你了。”

“顾不上这些。”

“忙吗?”蒲郁从围兜里摸出软尺,尝试着靠近吴祖清。

后者牵住一截软尺绕在脖颈上,“很清闲。”

“蛮好。”

“小郁……”吴祖清似在哀求,但他也不知该哀求什么。

二人之间只有半只鞋的距离,靠得委实太近了。蒲郁猛地侧身,走开两步,又踅去门口。她出门将挂牌换到“clo色”一面,缩回身将门房锁死。

还以为人走了,吴祖清松了口气,“小郁?”

蒲郁疾步跟到吴祖清面前,没有任何预兆地垫脚吻了上去。吴祖清几乎被动地承接着汹涌的吻,他渴望这个吻,但他认为不适宜。为她,她该有多少怨与委屈。

电风扇依然旋转着,却散不了眼下房间里骤然腾起的潮热的氤氲,二人交互着湿漉漉的喘息。吴祖清溺于其中的同时又感到空前的燥渴,他试图唤醒她,“小郁……”

蒲郁不回话,空出手解领口盘扣。

蓦地,吴祖清握住蒲郁的双臂。蒲郁怔怔地,巨浪般的难堪席卷上来。

静了片刻,蒲郁甩开吴祖清的手,含着愠怒解开前襟到腰际的盘扣。旗袍垂落到地上,她接着脱衬裙。啪嗒,连胸衣也解开了。

蒲郁怔住片刻,甩开吴祖清的手,含着愠怒解开前襟到腰际的盘扣。旗袍垂落到地上,她接着脱衬裙。“啪嗒”,连胸衣也解开了。

吴祖清无措地半举双手,似缴械,再次喊起她的名字,“小郁,我不是想——”

“我想。”蒲郁定定看着他,“我空窗太久,寂寞难耐,遇见顺眼的先生就睡。”

吴祖清攥紧双手,指甲陷进了手心也感不到疼痛,只有复张开手时微微的麻痹感。他不愿再忍,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苦涩与无理性渐渐充盈口腔,他的外衫在迷离中剥落。

蒲郁完全沉浸在当下了——“二哥,我要你。”宛如女巫,她对他耳语蛊惑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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