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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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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晚也语重心长道:“我爹爹说了,人的身体构造都是一样的,只有男女之分,没有突厥人和中原人之分。医经有云,酗酒会致血气不通,肝气郁结,伤者重患,弊更甚之。”

耶勒盯着她看了许久,又伸出舌头舔舔嘴唇,道:“你爹说得不对。”

“医书上也是这样说的。”

“医书上说得也不对。”

音晚沉默了,眼睛亮晶晶、直勾勾地盯着耶勒。

耶勒刚想继续跟她分析分析这个事,忽然手一顿,目中闪过一道凌厉之色。

帐外隐约传入打斗声,刀剑相挫,嘶声惨叫。

葛撒戈出去查探一番,飞快奔进来,道:“有人夜袭营帐,已经快要打到王帐这边来了。”

耶勒身形矫健地从榻上弹起来,穿外裳,拿佩刀,末了,抓住音晚的手把她扯到自己身边,神色凝重道:“跟紧我,寸步不能离。”

萧煜要亲自去找晚晚

浓烟连卷, 大雪漫天。打斗的人影在雪中交叠撕扯,伴着凄厉惨叫,甲兵闪动, 刀锋过处鲜血飞溅, 须臾之间, 便将蔓蔓草地染成斑驳血红。

马蹄疾驰踏雪,重重包围过来,马上的人搭弓引弦,箭尖一簇火苗, 冲破沉酽夜空朝帐篷这边射过来。

密匝匝的, 如星雨降落, 帐篷上火舌燎起,飞快被烈焰吞没纳入熊熊火海。

这一片草原红光贯亘天地,马声嘶叫人声哀鸣, 恍若人间炼狱。

耶勒左手捏着音晚的手,右手拿刀, 腋下还夹着一只方盒, 领着铁骑挥刀杀出一条血路, 他在马前招呼:“不要恋战,撤。”

声音沉定,半分慌乱都没有。

这支曾随耶勒四处征讨的战队有素地朝他聚拢,如一群擅长出没于黑夜的猛兽,眸似鹰鹫般锐利,于细密织就的进攻网中找出薄弱疏漏, 破开一道血淋淋的生路,翻身上马,随耶勒离去。

耶勒与音晚同骑一匹马, 将她护在怀中,把那只方盒塞给她,让她抱紧了,扬起蟒鞭狠抽马背,马声尖啸,甩开蹄子扬尘而去。

音晚在颠簸中回头看去,见大片帐篷正在火光中化作灰烬,雪如鹅毛,纷扬落入其中,似扑火的飞蛾,瞬间被光焰吞噬。

她猛地想起什么:“外祖母!”

耶勒将她圈在怀中,温声道:“没事,有人保护她。”

音晚长舒一口气,不再说什么,想起自己的生辰礼物,金丝葫芦耳坠还没来得及带出来,心底略微遗憾,又想起今夜死伤那么多人,更加伤慨。

他们逃了一整夜,直到天将明时才在一座山谷间停靠。

重峦绵延,黛山顶部是皑皑雪峰,一股细泉自乱石岩间淌下来,流入蜿蜒沟壑之中。

耶勒让人生火起灶,自己拿着水囊去接了点泉水,倒进灶中烧热,从随身行装中摸出一只粗瓷碗,把热水倒进去。

音晚正靠树抱膝坐着,观察随舅舅逃出来的部下。

他们各个神色如常,有在外围望风放哨的,有聚在岩间捧泉水喝的,还有分食干粮的,好像昨夜那场大火和厮杀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是司空见惯的。

反倒是青狄和花穗两个小丫头,瑟瑟缩缩靠在一起,好像被吓掉了魂。

她正想起身去安慰安慰,耶勒端着热水过来了。

他衣袍上淋漓沾着血渍,手却洗得干干净净,端着同样干净的粗瓷碗送到音晚嘴边,轻声道:“喝一口,然后吃点东西。”

音晚乖乖地把碗接过来,喝了小半碗,然后转动碗沿,递给耶勒,示意他也喝。

耶勒抬手去接,动作一滞,眉头紧紧皱起。

音晚突然注意到,他的左肩正有血渍不断渗出来,浸透了缎袍。

“伤口裂开了。”音晚的声音发颤。

葛撒戈闻声过来,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瓷瓶,正要揭开封塞,音晚见他手上脏兮兮的,立即道:“我来吧。”

她虽然话不多,可心思细腻清透,明显能感觉出,虽然身陷险境命悬一线,可舅舅还是一路都在迁就照顾她。若这个时候还死守着那一套“两人没有血缘,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法教条而袖手旁观,不光自私,而且冷血。

只要心底坦荡,非常之境无不可为。

音晚想通这一点,卸下心间负担,抬手去解耶勒的腰带,他的数层衣衫都被血浸透,黏糊糊粘在一起,音晚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揭下,才露出那被纱布重重包裹的肩膀。

白色纱布已彻底染成血色,音晚从发髻间拨下玉钗,把与血肉缠黏的纱布挑开,终于见到他的伤口。

极深的一道口子,自左肩胛一直蜿蜒到肩顶,像是刀伤,血肉都向外翻开,血珠不断顺着口子往外冒,瞧上去甚是惊心。

音晚低头咕哝了一句什么,把药膏倒在掌心,用指尖蘸着一点点给他往伤处涂抹。

耶勒不怕疼,但被那么只绵软小手一下下挠着,挠得他痒痒的,反倒觉得难受。他轻咳一声,没事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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