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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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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诉朕什么啊?”

一道凉疏疏的嗓音从院子飘进来,音晚和伯暄俱是一怔,伯暄忙加快咀嚼速度,往下咽糕点,呛得自己直咳嗽。

萧煜快步进来,握住音晚的手,把将要屈膝行礼的她提起来,倒受了伯暄的跪拜大礼,瞧着他边拜边打嗝的模样,道:“你可真是能耐啊,一时看不住又故态复萌,朕说了多少遍了,未央宫里有的是吃食,饿不着你,瞧你这没出息的模样。”

伯暄自小生活在乡野,染了一身乡野草民习气,虽不认同大口吃饭就是没出息,却不敢跟萧煜顶嘴,只拽着他的龙袍裾底撒娇:“儿臣以后不敢了嘛。”

萧煜丝毫不为所动,严肃道:“朕也说了,你是儿郎,不是小姑娘,不准撒娇。”

音晚没忍住,轻笑了笑。

她这一笑,眼中水光潋滟,说不尽的娇娆风情,整间屋子都似因她的美貌和笑容而变得亮起来。

萧煜看得发怔,抬手抚上她的脸颊,道:“晚晚,我好像许久没有见过你笑了。”

这话也不对,音晚其实近来对他笑过,只不过那些笑容太浮,太冷,远不如今天的明媚动人。

音晚唇角的弧度平起来,假装转过头去看伯暄,避开他的碰触,道:“地上凉,还是让伯暄起来吧。”

萧煜扑了空的手僵住,指腹上还残留着肌肤的柔滑触感,却已是虚凉一片,他将手收回来,假装没看出音晚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他的抗拒,冲伯暄笑道:“好了,你起来吧,用完了这碟桂花糕,歇一会儿再念书。”

伯暄高兴地坐回去,就着热茶,专心吃起糕点。

萧煜拉着音晚的手出了书房,顺着游廊漫步。

烈日炎炎,花藤攀着漆柱蜿蜒生长,落下一地斑驳碎影。

萧煜拉着音晚走了一阵,问:“你知道伯暄的身世了吗?”

音晚点头。

萧煜默了片刻,又道:“那如果……如果……我想在百年之后,让一切回到它原本该有的样子,你愿意吗?”

音晚点头。

她答应得太痛快,令萧煜有些不安:“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他太啰嗦,音晚不耐烦起来:“听明白了。”

萧煜抓着她不放:“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意思。”

音晚道:“你将侄儿落在你名下,又聘鸿儒悉心教导,若非想许以大任,何必费这般周折。”

萧煜小心翼翼望着她:“这样,你也愿意吗?”

音晚不屑地想,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别说我不想同你生孩子,即便生出孩子来我也不想他将余生蹉跎在这无情宫闱里。

“方才太后着人来提醒,说我们答应了今晚去启祥殿,可不要忘了。你皇兄才驾崩几天,她这做母亲的就飞快从哀伤中走出来,忙着往后宫塞嫔妃,巩固她自己的地位。这虽与我无关,却让我看得心寒。所以说,做皇帝有什么好,瞧瞧身边这些人,都是虚情假意。”

这话勾起了萧煜的心事。

他道:“我从前以为母后是偏心,她不爱我,总归是爱皇兄的。后来我才发现,她谁都不爱,只爱她自己。世人都说舐犊情深,可当真就有不爱孩子的母亲。”

肩舆跟在他们身后,一路跟着穿过御苑梨花林,往昭阳殿去。

萧煜捻起落在音晚云髻上的碎花,目中流露哀伤:“十六岁以前,我曾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出身尊贵,父慈母贤,又有兄长爱护,身边同窗知己相伴,诸事顺遂且圆满。后来才明白,这些没有一样是属于我的,我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狠、不算计、不折磨人的时候像极了十一年前的那个少年郎,毫不掩饰自己的哀伤与快乐,来得容易,去得也快。

音晚心感怅然,默然垂眸。

萧煜顿住步子,将她拥入怀中,叹道:“这些陈年往事每一提及我便会难受,可不知怎么的,我就是想对你说。晚晚,我说错了,我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你,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音晚像个木偶似的,任由他拉拽揉捏,乖乖被他搂着,柔绵绵道:“陛下不是说了吗,未央宫是一座金笼子,要关我一辈子。您早已打定主意,那么我的意愿对您来说又重要吗?”

“捉奸”……

萧煜的心就像掉进了冷水潭子里, 霎那间冰凉。

他却不肯放手,固执地将音晚锁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喃:“你是不是还想走?”

音晚不说话。

他又问:“我要如何做才能让你打消这种念头?”

音晚心中凄清, 眺目看向御苑隔廊的冠云台, 歇山重檐, 如画般飘渺。

她沉默许久,道:“我并没有这种念头,陛下多心了。”

萧煜箍着她的胳膊愈发僵硬,低头看她, 见那艳泽眉目平平舒展, 无悲无喜, 像汩汩清泉水,倒映着花藤树影,天光莹澈, 唯独没有她自己的情绪。

她就是个精心缝制、美到心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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