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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第9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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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呵护她无忧无虑,从此刻开始。

“臣不求殿下再对臣动心,只求殿下容许臣靠近,从今往后,皆由臣追逐殿下,守着殿下。”

“臣知殿下颜面为重,已休的驸马,殿下断无捡回来的道理——没关系,臣不求名分,殿下大可将臣当作面首之一,便不妨臣入内阁,我都可以的……”

他咻咻的喘息声像个吃不着糖的孩子,光想想,就觉得含了一眼泡的金豆子。

可当他凝眸看她时,偏是无泪,只管温润地笑,一如过去她永远骄阳似火地对他粲笑。他接着说:

“但我会比他们都努力,都乖,都好,好到让殿下再也想不起别人。

“殿下试一试,没有损失的,只管试一试,行吗?”

宣明珠听得嗓子眼发干,扣在小桌边缘手心层层出汗,险些便要撑不住滑下去。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耳闻这样一番锥心剖肝的话,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从前她最怨怼他满口殿下、臣子的称呼,可是方才这几个靡哑的字音翻来覆去,有别于端庄礼仪,差点把她的耳根子磨软。

她一度以为,自己当年一眼相中梅鹤庭,只因喜欢他的清冷自持,她主动撩拨小郎君,才有闺阁之趣;可是眼前这黏糊的人……

宣明珠已经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他。

什么都值了

面对着那片炙热的眼神与那副凄恻的神情,宣明珠是混乱又悸动的、疑惑又好奇的、抗拒又澎湃的……总而言之,大长公主觉得臆病应是会传染,她的心跳在加快,脸上的温度在一阵阵升高。

千头万绪中,想起言淮的那一句:“你心里还有梅鹤庭吗?”

不。

宣明珠狠掐自己一下,闭了闭眼,不让那张脸干扰自己的判断。

也是言淮曾说,阿姐活得太清醒了,爱憎分明是好事,可太清醒,便不自在。

她却觉得,只有自己能看清并掌握自己的感情,才能自在地立于人世间。

她承认,她对梅鹤庭还有一丝恻隐,不愿他一身风骨被人欺压了去;对梅鹤庭还有一丝容忍,因为七年的夫妻生活对他毕竟比他人熟稔;对梅鹤庭还有一丝顾念,因为他与她最心爱的宝鸦血脉相连;对梅鹤庭还有一丝欣赏,因为他有提笔安邦的才干。

一只新开锋的毛笔蘸墨后,尚且洗不净了,何况一段情。

杂七杂八遗留下的东西,不能否认没有,但那是不是男女之情,不一定。

从她得知自己身患绝症后,对梅鹤庭的灰心冷意,那份灰心是真灰心;

到后来各退一步,万般放下,与梅鹤庭以君臣相交,那份平常是真平常;

而方才,他这样那样的混说一气,她纵使觉得奇怪加气恼,可某一刻自禁不住的动心,也是真动心。

那么她如今对他,到底抱有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宣明珠得思量明白自己的心。

梅长生不再说话,静静的等。

半晌过后,宣明珠睁开眼。她直视梅鹤庭:“本宫是俗人,为皮囊所惑点下的头,便无异于面首。方才你的那些话,是真心实意也好,曲线救国也罢,你须明白,本宫绝然不会再似从前那样动心动情,你,真能甘心?”

这是她此刻唯一能确定的事。

今夜她所经历的心慌意乱,很大程度是因为梅鹤庭表现出的攻掠性,让她感觉到一种……陌生的魔力。

她想给他一个靠近的机会。她也有所好奇。

梅长生水色赩赩的目光须臾大亮,如同万年冰雪遭逢一春,应得却如此小心翼翼:“甘心的。”

“这些心思……”宣明珠低问,“你藏了多久了?”

梅长生喉咙微哽,“很久。”

“阜城那晚的烟花,是你放的?”

梅长生的心坎上一阵酸暖流过,忽然觉着得她垂问一句,什么都值了。

他吸了下鼻子,没回答是或不是,过去,他忽略了她太多,往后,“臣想让殿下以后的惊喜中都有我。”

宣明珠安静片刻,终于,长长吐出憋了一晚上的一口郁气,伸手随意抵开他,换了个翘腿慵懒的姿势,“待诏吧。”

待诏,是内廷用字,一为臣子待君王诏命,二为嫔妾待皇帝诏御。

宣明珠肯说出这三个字,便是松了口。

赏他一个机会。

也便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密室内的烛火燃尽,一室重归漆黑。

一阵含混着龙涎的风厉卷过来,宣明珠眼前还没适应黑暗,就觉腰身被重重勾绊住,耳垂跟着被舔得一湿。

她忙叫道:“不许碰我!——无本宫之命你不许随意碰我,话既然都说开了,也都说在前头,你若再犯,本宫真翻脸啦。”

她答应留他在身边,可要说和这性情变了样的梅鹤庭相处,却不是一时适应得了的事。

“嗯……”腰畔的力量顷刻消失,比言出法随还快些。耳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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