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第86节(2 / 3)
儿出息了,不是那个一见父亲沉下脸罚抄书,就可怜兮兮来抱她大腿的避猫鼠了。
梅长生又看了宣明珠一眼,挑眉走过去,“这是和我说话呢?”
“哎呀爹爹你出门辛苦哩,累不累呀?”宝鸦眼见阿耶走来,立刻软叭叭地歪倒在被子上,声音变得软乎乎,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不是说好早些回来吗,宝鸦见不着爹爹,想您想得快晕古七咧……话说您和谁一起喝酒呀,男的女的呀?”
梅长生捏了捏她软软的耳垂,怕自己身上有杂味冲着她,便没抱她,不咸不淡地笑道,“喜欢韦端己的诗,月底前便将十卷《浣花集》背下吧。”
“噢。”宝鸦蔫蔫应了声,作势趿鞋下床,“我去瞅瞅二哥哥那儿有没有。”
“先睡觉。”
“噢。”宝鸦麻利地躺下拉起被子裹好自己。
梅长生俯身给她抻平被角,看着女儿的眼睛,“都是男的,爹爹一吃完饭便赶回了。”
“噢!”宝鸦的眼神亮晶晶。
“还听睡前故事吗?”
“明天的吧,女儿困哩。”小姑娘对他甜甜一笑,闭上了眼睛。
梅长生目光柔和地微笑,起身为她吹熄案灯,又将落地罩的帷帘也落下。
转身,见宣明珠在外间,还以先前的姿势慵倚着,他抿抿唇,坦然道:
“杨青昭今夜设了美人计,不过臣已应对过去。殿下放心,臣不糊涂。”
宝鸦的这副情容不会是空穴来风,那么必然是宣明珠的人探听出了什么,梅长生不以为忤,只觉是她对自己尚有几分关心,才会派人打探的。
按他先前的想法,并不想用这些脏污事烦扰她,但她既然知晓了,坦白交代自然是上上策。
宣明珠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哦。”
梅长生眉心一跳,神情更诚恳,怕吵醒宝鸦,那低切的嗓音有一种示弱的意味,“当真的,余七郎可为臣作证。”
宣明珠:“哦。”
梅长生噎了噎,现在他算知道宝鸦是随谁了。他能辖住小姑娘,对她,只有认命的份儿。
甘心俯首,眸里的缱绻柔情几乎满溢,“臣错了,殿下只管治罪便是。”
宣明珠终于正眼看向他。
“别忙请罪,大人的品格本宫自然信得过。”
她话风一转,“不过听说大人今儿见到了一位绝色,我信不实,想问问大人,当真么?”
夜话
灯光给梅长生清嘉的侧脸渡上一层柔色,不见他如何思索,低低地道:
“臣没有看。”又随之补了句,“浮夸之言,当不得真。”
“没有看?”宣明珠慢慢重复一遍这三个字,笑意玩味。
好不老实的回答,谁蒙住他眼了不成。
先前的那句揶揄,不过是因为被宝鸦闹着陪她等了一晚上,想破个闷子,随口的玩话。没指望他认真答什么,可宣明珠听他如此说,倒非要追问了,抬眼道:“没看你怎么知……”
话音霎那顿住。
那双被烛光倒映成深珀色的眼瞳里,恰恰好好落着她。
宣明珠曾经很喜欢在他眼里找自己的影,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恍惚一瞬,仿佛岁月从未去远。
也仅是一瞬,她收起笑间,淡淡地移开视线,伸手向旁一比,“方才是玩笑,大人莫介怀。坐吧,今日会晤阜州牧,他作何态度?大人挑能说的与本宫说说。”
她等到这时候,也是想问他几句正事,好对接下来的行程心里有个数。
梅长生的眼色暗了暗。
玩笑。
他能一步十算,能一眼看穿那些人打的算盘,只有在她面前,他想自欺欺人,不愿承认早已从她眼中看出的坦荡无情思。
若仍有情,岂会坦然开他和其他女子的玩笑。
从她说出“和离后你娶谁都好”那句话开始,梅长生便知,她的脾气并非他想象中的温柔和顺,亦非全然的霸道跋扈,而是天高水长的利落。
她不会因自己得不到一样东西,便发狠毁了此物,让所有人都得不到。公主休夫后,大可以令驸马做一辈子的鳏夫,不许再碰其他女子,宣明珠却不矫情,只是风轻云淡地转身,与他一别两宽。
没有那些咬牙切齿,也不再回头留恋。
因为她也曾为他吃过味,也曾在他深夜未归时担心他是在何处绊住了,她房里的灯,也曾等他七年。
是他以为她会一直在原地等他,仗着她的喜欢,觉得早一时归晚一时归,都无甚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
她眼里没有他一次,他都心涩难忍,易地而处,怎么会没关系呢。
梅长生敛着目光落座,她想知的只有公事,他便将今日在太和楼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只是略去了见砚娘的细节。
宣明珠听后握发琢磨一会儿,道:“杨青昭在找借口。什么物以稀为贵,实则是守成谋私,当地州府前期不愿投入精力,以及给予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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