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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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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暗香袭人。

丞相府的东西总是透着股悠悠的劲儿,京中那些巧匠都不是这个路数,相比起来总觉得萧远的物什都带着股水汽,湿漉漉的、冷飕飕的。

就像这马车里的香,乍一闻像是闻香阁的那支折梅,细品之下又不像,不知是哪位高人出品。

唐聿靠在软垫上皱眉,觉得萧远这人真是参不透。

“有句话我老早就想问了。”唐聿迟疑着开口,“就……咱们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本来查勾结突厥贼子的叛臣查得好好的,萧远不止为何就过问起张贵妃有孕的秘闻,还不由分说地拉着唐聿直不楞登地登门贺喜,张家根本不愿意领情。

要说起来,这些文臣之间说话弯弯绕绕的,唐聿最讨厌猜人心眼,有话不能好好说吗,绕的人头疼。

“带唐领军去右相府上耍耍威风,不高兴?”萧大文臣挤着眼睛开始绕圈子。

“舒畅是舒畅,但是……”

“案子线头杂乱,眼看着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我心里烦躁,特来消遣他个老头子。”萧远睁开眼,带着些许笑意,“你是不是这般想的?”

“……”

“确有这么曾意思,倒也不只是这么肤浅。”

萧远不知从哪个暗格里摸出块梅子,两个指头捻起来送进口中,微皱起眉头,细细嚼了咽下,含糊着开口:“我一直有个想法,今日特来验证下。”

唐聿盯着萧远的脸,不想错过他有什么高见,一不留神目光落在那片薄唇,一时有些恍惚。

顺着萧远的来路,唐聿也去暗格里摸了块梅子。

石破天惊的酸直冲脑门,唾液如同决堤的江水滔滔不绝,冲刷着唐聿可怜的味蕾。

看着唐聿皱成一团的脸,萧远终于憋不住朗声大笑。

“你……你这吃的是什么玩意!你有毛病啊!”

唐聿给自己灌下一整杯茶水,将将说得出话来,冲着萧远破口大骂。

萧远笑了一阵子,满意地长出一口气,伸手抹去了唐聿眼角被酸梅逼出的泪花。

冰凉的触感从眼角传来,原来萧远不只是看起来白的发冷,摸起来也这么冷。

萧远附在唐聿耳边,说:“这是南越的酸浆梅,吃的就是这口酸味,等挨过了入口的酸涩就能品出丝丝缕缕的甜。”

这人果真是有毛病,若是为了甜何必非要先忍受酸,要唐聿来说直接吃杨记果脯的蜜枣最甜。

萧远摇了摇头,一脸鄙夷,某些人纵使天天山珍海味实则不过是牛嚼牡丹,没有半点意趣。

“早先我也吃不惯,是读书的时候有个古人告诉我,若是犯困了脑子浆糊了,就吃一颗酸浆梅提神醒脑,久而久之,倒也尝出了些滋味。”

萧远还是第一次对唐聿说起他入士以前的故事,说来确实奇怪,平日里官场上最讲究出身师承,偏偏这萧远就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单枪匹马进了春闱,在大殿上得了先帝青眼,从此平步青云。

听说有人专门去寻访萧远拜过何师,请和人指点过文章,皆一无所获,若硬要论起师承,他只能说是天子门生。

“你老师,是何方高人啊?”唐聿试探着问道。

萧远不言,只是看着唐聿,颇有些提防的意味。

“家师不过村儒,说来贻笑大方。而且,他老人家已经故去了。”

这样一说,唐聿倒是再也开不了口了,总不好打听逝者是非。

但村儒一说必不可当真,唐聿自己虽然不学无术,但好歹也跟着念过几本书,当年萧远名动京城,他的文章也被先生拿来批讲过,分析时弊、鞭辟入里,笔锋锐利之余又带着些遣词造句的婉转,可以说是自成一流。

说起从前的事,好像又勾起了萧远什么伤心的往事,他皱着眉捏起一颗酸梅,放在指尖轻捻,到底还是放进了嘴里。

“我如今需要凝神静思的时候就会吃一颗,省的被热血迷了眼睛。”萧远喉头轻动,面不改色地咽下,看得唐聿牙酸。

“若是这颗心不够冷,这双眼睛不够明,也许会犯下滔天大错,让我死了都悔不当初。”

“那……”

“你不是好奇我们为何而来吗?”萧远明眸流转,方才的苦痛仿佛洪水退去,方寸之间峥嵘再起。

“我总想不明白暗处那人为何要联合突厥行刺陛下,先帝子嗣凋零,陛下若是出了什么事他连个叔伯兄弟都没有,大周的江山谁来坐呢?”

“你不要这般看着我,虽然时局混乱对我倒是有利,可我终究是大周臣子,做不来这种吃里爬外的事。”萧远察觉唐聿的视线,罕见地为自己辩解了几句,说着,他抬头望着马车逼仄的顶棚,露出一抹淡淡的嘲笑,“我若是胆敢偷位窃国,怕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所以,我疑心,那人若是想要借突厥人之手自己图谋大位,他哪里来的自信?若是根本就是投效了突厥鞑子,那以他的能力在朝中定然位分不低,他如何能确保突厥人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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