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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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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不用准备我的份”扼在喉咙里没讲出口,不打算扫她的兴。

培根没找到,宋槐只好拿了份肉松和火腿,顺便把罐头塞了回去。私心里想跟他吃一样的。

她做三明治没何阿姨那么细致,只简略几个步骤,但过程中小心翼翼,还是耗费了不少时间。

期间段朝泠去落地窗那儿又点了支烟。

涂抹吐司的空隙,宋槐抬起头,看窗户表面映出他的脸。

半截烟灰被风一吹,散落在地面。他没理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走神。

她收回视线,默默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十多分钟后,他们面对面坐下。

宋槐其实根本不饿,但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两三块。

她接连喝了几口水,目光投向段朝泠面前的盘子。上面的食物几乎没怎么被动过。

又过了会,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凌晨1点。

宋槐手拄着下巴,有些犯困。

怕段朝泠看见会叫她上楼睡觉,她收了手,挺直背部向后靠,努力打起精神。

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被段朝泠发现了。

“困了就去睡吧。”他说,“很晚了。”

宋槐摇摇头,仍坚持待在这儿,轻轻喊他一声:“叔叔。”

段朝泠看她一眼,“怎么了。”

“我最近一次的考试排名上升了。”

“想要什么奖励。”

“不要奖励,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宋槐说,“对了,刺槐树苗的枝干有些被冻到了,余叔特意在后院扎了个暖棚。”

“我看到了。”

“……后天是圣诞节,班里同学组织了聚会,要出去唱k。”

段朝泠问:“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会稍微晚一点儿。”

“到时候提前把地址发我,我去接你。”

“好。”

陆陆续续又找了好多跳跃性的聊天内容。

等她结束最后一个没头没尾的话题,段朝泠忽然问:“槐槐,你是想说什么。”

宋槐伸手去抓桌布上的流苏,绕着食指缠了一圈又一圈。

隔了许久才答:“……其实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些话让你分心,这样你就能暂时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

直觉此刻的段朝泠需要人陪。

她可以懂事地不因为好奇去问今晚来家里做客的男人是谁,以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没办法做到不让自己陪着他。

段朝泠注视她,从她眼神里能捕捉到分外坚定的执着。

没由来地叫他想起很多年前的冬天。

那时候母亲邹蔓刚离世不久,他把自己关在偏屋整整两天,一直在整理她的遗物。

第三天,见他滴水未进,何阿姨担心会出事,一大早给正在外地考察的段向松打电话。

中午,段向松赶回来,二话不说直接用脚踢开门,对他冷声呵斥一番。

提起邹蔓和段斯延在之前的除夕夜把食材换成海鲜的事,父子俩免不了又要不欢而散。

但那次他没像往常一样什么都不说就直接离开,而是很平静地问:小时候她故意给我蓄长发,她逼我一次次练古筝,段斯延换食材……这些事您都看不见,在您眼中所谓的“以大局为重”就是视而不见么。

段向松哑然,没有一句回应,拂袖而去。

后来他辍学离开家,走前给偏屋的门上了把锁,心里抱一丝渺茫的希冀。

但凡段向松想起邹蔓和他,动念打开这锁,太容易知道他要去哪、准备做什么。

最终,锁的完整度告诉他,实在不该过分执着于一段已经碎裂的关系。

越执着越容易受伤。

他本该像往常一样教宋槐这些道理,但这次没有。

段朝泠喉结滚动两下,哑声开口:“因为你在,我不会不开心。”

冬至这天产生的无数愧疚和自责,因为她的话一并被抽走。

宋槐呼吸一滞,整个人像跌进了冒着热气的温泉里,绵潮触感自四面八方涌过来。

她忘了去及时回应这话。

挂钟走针声清晰入耳,连同时间也变得缓慢。

静坐片刻,段朝泠出声:“睡觉去吧。”

宋槐回神,下意识问:“那你呢?”

“我再坐会儿。”

宋槐想说那我陪你。

没等她作声,段朝泠缓缓开口:“听话,明天还能见到。”

宠溺且包容的口吻。

宋槐哪里还会不肯,站起身,轻声说:“叔叔晚安,明天见。”

“晚安。”

她绕过座椅,朝反方向走。

路过岛台,意外发现原本挂在墙上的画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墙面粘着的白色无痕贴还没被撕掉,痕迹明显,像镀一层抹平不了的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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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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